一个身着素衣的少女在巨浪中奋力挣扎,海水灌入她的口鼻,浸透的长发在海水中肆意飘散。
少女的眼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她的双手拼命地挥舞,试图抓住一丝生的希望,但无情的海浪却一次次将她压下。
最终,无情的海浪将她彻底吞没,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海面。
“恨……恨……”少女的声音充满了不甘与愤怒,在巴图教授的耳边回荡。紧接着,少女的身影化作一只精卫鸟,口中衔着木石,日复一日地朝着东海飞去。
它的羽翼划破长空,眼神中只有坚定的仇恨:“此海不平,此恨不消!”每一次振翅,都带着无尽的怨念,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这股恨意所扭曲。
巴图猛地抽回手,冷汗湿透了后背。苏美见状,急忙上前扶住他:“哥哥,您没事吧?”
“没事……”巴图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可话音未落,他就发现赤石脂表面出现了细密的裂纹,一缕缕幽蓝的磷火从缝隙中渗出,在黑暗中摇曳,宛如来自幽冥的鬼火。
磷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诅咒。
“快退后!”巴图大喊一声,一把拽住小林向后撤去。就在他们刚退开的瞬间,“轰”的一声巨响,整块晶体轰然碎裂。
一只由火焰构成的精卫鸟振翅而出,冷冽的蓝焰照亮了整个探方,它赤红如血的双目扫视四周,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啸,那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蓝焰在空气中燃烧,发出“滋滋”的声响,周围的温度急剧下降,与火焰的炽热形成鲜明的对比。
“地眼之门……要开了……”精卫鸟的声音直接在巴图的脑海中响起,没有任何空气的震动,却清晰得可怕。
巴图心中警铃大作,他知道,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即将降临。
精卫鸟又一次腾飞起来!
“跟上去!”巴图毫不犹豫地说道,眼神中充满了坚定。
阿星面露难色,担忧地说:“太危险了!谁也不知道地缝里面藏着什么可怕的东西!”
巴图眉头紧皱,声音急促:“那块赤石脂不是普通矿物,它是精卫的怨念结晶!如果传说是真的,它不仅能燃烧,还能打开某种不该被打开的东西!我们必须阻止它!”
说着,他手臂上的红线烫得如同烙铁,疼痛让他微微颤抖,但他的脚步却没有丝毫犹豫。红线的热度不断上升,仿佛要将他的手臂灼烧殆尽。
他们沿着狭窄的通道,追随着精卫鸟的轨迹,来到了一处坍塌的甬道前。甬道内漆黑一片,阴冷的气息扑面而来,仿佛有一双双无形的眼睛在暗处窥视。墙壁上布满了青苔和不知名的痕迹,仿佛记录着岁月的沧桑。
地缝深处,一座古老的石台若隐若现,石台上刻满了奇异的符文。巴图教授仔细辨认,发现这些符文与《山海经》中记载的一模一样,每一道纹路都仿佛蕴含着神秘的力量。符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似乎在呼应着某种未知的存在。
“赤石脂,地母之眼,噬火焚天……”巴图教授小声念叨着古籍中的记载。
这时,精卫鸟停在了石台中央,火焰羽翼缓缓收拢,不再那么耀眼。它转过头,赤红的眼瞳看向巴图,眼神中竟流露出一丝悲悯,仿佛看透了他的前世今生。
“炎帝护法……你终于来了。”精卫鸟的声音再次在巴图教授的脑海中响起。
巴图心中一颤,他不明白,自己与炎帝究竟有着怎样的联系?而精卫鸟又为何一直在等待他的到来?这些疑问如同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你……认识我?”巴图的声音发颤,既紧张又好奇地看着精卫鸟。
精卫鸟没有回答,而是突然仰头发出一声长鸣。这声鸣叫仿佛蕴含着无尽的力量,整座石台开始剧烈震动,“轰隆隆”的声响从地底传来,如同远古巨兽的怒吼,震得人耳膜生疼。震动越来越强烈,周围的石块纷纷掉落,尘土弥漫在空中。
“七宫之棺……”阿星脸色惨白,声音颤抖,“巴图,传说里镇压上古异的七口之宫棺材!一旦它们被打开,世间将陷入万劫不复!”
巴图猛地想起《山海经》中的记载:“异界有七棺,封异界神灵,万载不启。”他意识到,精卫鸟的怨火正在融化封印,那些被囚禁万年的恐怖存在即将重见天日。
“停下!”巴图朝着石台冲过去,“你填海千年,难道就是为了释放更可怕的东西?这样做,只会让更多的人遭受苦难!”
精卫鸟的火焰突然暴涨,熊熊烈焰照亮了整个空间,它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与悲伤
原来,当年女娃溺亡后,炎帝虽痛心却无力改变,而东海的汹涌波涛更是让她的灵魂不得安宁。
千年的怨恨在精卫鸟心中不断积累,如今,它要用自己的方式复仇,哪怕代价是毁灭一切。
女娃的灵魂在东海深处徘徊,遭受着无尽的痛苦和折磨,她的怨念逐渐凝聚成精卫鸟,心中只有复仇的念头。
滔天烈焰直冲穹顶,地底深处,七口棺椁的锁链发出“咔嚓、咔嚓”的断裂声,仿佛死神的脚步越来越近。
巴图知道,情况已经到了千钧一发的时刻,如果不能平息精卫鸟的怨恨,世界将面临一场巨大的灾难。
巴图的手臂被红线烧得剧痛难忍,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皮肉间穿梭。
他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豆大的汗珠不断从额头滚落。红线的颜色变得愈发鲜红,仿佛要滴出血来,手臂上的皮肤也开始起泡。
就在这时,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他想起了草原上那场熊熊大火,高车部与丁零部在火海中为了争夺白檀女王厮杀,鲜血染红了大地;
想起了父亲临终前,将一支骨笛塞到他手中,用最后的力气说:“孩子,你身上流淌着不平凡的血脉……”
“原来如此……”巴图苦笑着说,“我不仅是炎帝护法,还是特殊血脉的人。”
他终于明白,手臂上的红线是血脉的印记,是先祖赋予他的责任。红线的存在,是为了在关键时刻唤醒他体内的力量,对抗邪恶。
精卫鸟的火焰突然停滞了一瞬,仿佛在等待巴图的下文。
巴图艰难地站起身,强忍着剧痛说:“你恨的从来不是海,而是被背叛的绝望,对吗?但复仇只会带来更多的仇恨,就像草原上的部落之争,永无止境。难道你希望看到更多无辜的生命因你的怨恨而消逝吗?”
精卫鸟沉默了,火焰微微摇曳,似乎在内心挣扎。地底传来的棺椁撞击声却越来越近,每一声都像是倒计时的钟声。
巴图教授知道,他必须找到化解精卫怨恨的方法,否则一切都将无法挽回。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骨笛,准备用自己的血脉之力,与精卫鸟进行一场心灵的对话……
巴图将骨笛缓缓放在唇边。这骨笛表面刻满了古朴的花纹,是父亲留给他的唯一遗物,此刻在幽蓝的火焰映照下,竟泛起淡淡的金光。
他闭上眼睛,回忆起儿时父亲教他吹奏的曲调,那是一首古老而宁静的歌谣,据说能安抚躁动的灵魂。
悠扬的笛声从骨笛中传出,在甬道中回荡。笛声起初有些生涩,毕竟巴图已经多日未曾吹奏,但随着旋律的流淌,他仿佛回到了儿时的草原,感受到了父亲温暖的怀抱。
笛声越来越流畅,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缓缓飘向精卫鸟。笛声中,仿佛夹杂着草原上的风声、雨声,以及人们的欢声笑语,充满了生机与希望。
精卫鸟原本躁动的火焰渐渐平息,它赤红的双眼也不再充满愤怒,而是露出一丝迷茫。
它似乎被这熟悉的笛声所吸引,缓缓落在巴图教授面前,巨大的火焰身躯散发的热量,让周围的空气都扭曲起来。火焰的热度与笛声的清凉相互交融,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平衡。
巴图睁开眼睛,直视着精卫鸟:“我知道你心中的痛苦,千年的怨恨如同巨石压在你的心头。但炎帝并非不关心你,他也在为你的离去而悲痛。
而且,这世间还有许多美好的事物值得守护,不应该因为仇恨而全部毁灭。”
精卫鸟发出一声低鸣,声音中不再有愤怒,而是充满了悲伤。它的火焰开始慢慢减弱,身体也逐渐缩小。
巴图继续吹奏骨笛,笛声中融入了他的情感,有对精卫鸟的同情,也有对和平的渴望。笛声如同一股无形的力量,渐渐驱散了精卫鸟心中的阴霾。
与此同时,地底传来的棺椁撞击声也渐渐变小。七口棺椁的锁链虽然已经断裂了不少,但在笛声的影响下,棺椁内的凶物似乎也陷入了沉睡。
随着巴图的笛声持续,精卫鸟的火焰渐渐熄灭,最后化作一缕青烟,在空中盘旋了几圈后,凝聚成一个少女的虚影。
她正是女娃,身着素衣,面容清秀,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忧伤。她的身影在微光中若隐若现,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我恨了太久,已经忘记了最初的模样。”女娃的声音轻柔,却带着无尽的感慨,“谢谢你,让我明白仇恨只会带来更多的痛苦。”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和释然,仿佛卸下了心中的重担。
巴图放下骨笛,微笑着说:“你的坚持让人敬佩,但真正的勇气不是复仇,而是放下过去,重新开始。”
女娃点点头,她的虚影渐渐变得透明:“我会让地眼之门重新关闭,那些被封印的凶物也会再次沉睡。希望以后,世间能少一些仇恨,多一些和平。”
说完,女娃的虚影化作点点光芒,飞向石台。石台上的符文开始发出耀眼的光芒,地缝也缓缓闭合。
远处,七口棺椁的锁链自动修复,重新将凶物牢牢锁住。危机终于解除,甬道内的温度也慢慢恢复正常。光芒闪烁间,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在重塑着这片空间,让一切回归平静。
突然,精卫鸟的怨念减少,却又起风波。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吹过,传来一阵低沉的咆哮声。巴图和阿星、苏美警惕地握紧了手中的工具,他们知道,危险已经悄然降临……
咆哮声越来越近,伴随着地面的微微震动,仿佛有一只巨大的野兽正在靠近。巴图教授和小林背靠背,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突然,一个巨大的身影从迷雾中显现。那是一只浑身长满鳞片的怪物,它的眼睛闪烁着绿色的光芒,口中喷出阵阵黑烟。
阿星发现了怪物身上的一处异样。在怪物的腹部,有一块鳞片颜色较浅,似乎是一个破绽。
她低声对巴图说:“看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