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伯耀早就知道阿梅是个没多少文化的乡下女人,但平时看着手脚利索,干活麻利,谁知道今天犟得像头驴。
姜伯耀气得额角突突的,“你等着,我要解雇你——”
“大小姐!”
穿着工作服的阿梅一瞬间找到了救星,小步往她身边跑,跑了两步才想起来装瘸,走起路来一拐一拐的,大声告状:
“大小姐,先生喝多了,您看,他一回来就撒酒疯!”
姜伯耀这次回来本来就另有安排,如今又被堵在家里,虽然是自已的家,但他近两年都没回来住过,自然也有些不自在。
“胡说什么?我回自已的家,怎么就耍酒疯了!”
“爸说哪里的话——”
穿着黑色羊绒大衣的少女笑盈盈的,看起来很好脾气:
“这可是您上次回来自已说的,说就算我们娘俩跪下来求你,你也不会再进这个家门半步。”
“爸,您年纪大了老年痴呆就该挂精神内科,干嘛回来找我们的晦气?”
她语气客气,说出来的话却格外不礼貌。
姜伯耀也不敢跟她翻脸。
他的妻子商秀兰住在A市顶级医院的高档病房,医院上方的停机坪上下来的都是医学界赫赫有名的专家,是他搭都是搭不上的关系。
顾家裴家势大,那两位跺跺脚A市都能抖三抖。
席家这些年发展迅速,稳中求好。
就连现在跟在她身边的陆斯言都摇身一变,成了炙手可热的霍家继承人。
姜伯耀被呛了两声,心里有些不舒服,正要开口拿一拿父亲的架子,陆斯言黑漆漆的眼神毫无波澜的看了过来,落在了他身上。
冰冷凌厉的眼神,配合着那样一张漂亮的脸,像是花丛中吐着信子弓起身来的毒蛇,发出嘶嘶的响声,等着对敌人一击致命。
姜伯耀张了张嘴,莫名感觉有点后脊发凉。
他又想起来半年以前他倒霉到先被打了一顿又触电,最后住进医院都不消停的经历,心底越发开始虚。
“这孩子,爸身体好着呢。”
“以前的那些都是气话,哪里有父母不爱孩子?爸就是被外面的狐狸精迷了眼,这才说出来那些混账话。你可是爸唯一的女儿,爸不疼你还能疼谁呀?”
他语重心长:“爸就是回来看看你,你妈妈如今在医院里躺着,没办法照顾你。大爷放心不下你,只要你没事就好了……”
他掸了掸衣服,动作一派潇洒,完全看不出醉酒的模样:
“好了,既然你平安到家,爸这颗心就放在肚子里了。”
“斯言啊,枝枝交给你伯父就放心了。”
姜栀枝双手抱臂,看着他似笑非笑。
陆斯言面无表情,毫无温度的眼底带着森然的阴郁。
倒是阿梅翻了个不折不扣的白眼。
姜伯耀讨了个没趣,急匆匆的大步离去。
姜伯耀刚离开,阿梅的声音就紧接着响起:
“大小姐,先生,他这次回来就是为了找东西!”
“我保证,他把书房的门锁上在里面东翻西找,我敲门送茶水他都不让我进去。”
“大小姐,还好你来得及时,要不然他不知道又要翻出来什么东西,然后趁着夫人不在转移家产。”
姜栀枝拍了拍她的肩膀,语气真诚:
“阿梅,谢谢你!”
“这有什么好谢的?这都是我应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