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良并没有直接下地,坐在床边看窗外。天蓝的像被水洗过似的,而他的心却一阵阵的酸楚。
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有这样的感觉,一阵莫名。
他开始安慰自己,喃喃自语道,“刘颖走就走了吧,我就别总是想她了。我还是赶紧试试能不能走吧。从现在开始,我就要自己独立。说的好像我之前被包养了似的。”
说到这儿,他忍不住自嘲的笑了笑,嘴角泛着一丝苦涩,又说,“还是试着去卫生间吧,总不能让尿憋死!”
他又试试手,虽然还是没有完全的力气,但至少能把拳头攥紧了。然后他扶着床头柜,试着站了起来。
他感到兴奋,于是就松开手,结果一屁股又坐到了床上。顿时感到沮丧。心想,不行啊,虽然能站起来了,但是要扶着东西才行。我到底是怎么了?什么时候能好啊?不行,我还要试试扶着东西能不能走,只要可以就能走到卫生间。
他按照自己的想法,先扶着床头柜站起来,再试着往窗前走两步。
“还行,能走!”他小小的兴奋。
接着伸手扶住窗台,朝床对面的墙慢慢走。因为两腿发软,甚至没有知觉,而感到紧张。
他咬着牙,以最强的意念指使自己的腿向前迈步。
就这样一小步一小步,中间歇了一回,终于摸到了床对面的墙。
他大口喘气,看一看另一张病床上躺着的男病人,依然呼呼大睡。心里不由得羡慕,喃喃自语道,“能这么睡觉也是一种幸福。睡着了就什么烦恼都没有了!”
又想到自己的处境,他一脸的苦涩。
咬咬牙继续扶墙前行,目标病房门口的小卫生间。
当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实在没有力气了。可是他连蹲下歇一歇都不敢。他觉得只要两条腿稍稍弯曲,整个人就会倒在地上。
这让他感到极度的紧张,低头一看,两条腿正在哆嗦。他咬起牙,心道,我不能屈腿,一旦倒在地上就站不起来了。我必须继续前行,直到卫生间。
他用双手扶着墙,这样感觉双腿轻松了些,然后像螃蟹一样横着走。
可是双腿越来越没力气,他只能把身子贴到墙上,以身子和墙壁的摩擦来缓解两条腿的承受力。
他走一小段就要歇好长一会儿,靠在墙壁上擦一把额头的汗,气喘吁吁,心里一阵烦躁。暗道,我怎么这么虚弱呀?还不如个80岁老头有力气。真是烦人,快点好吧。这种日子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想到这里他咬咬牙继续前行,眼看就要到卫生间的门口了。他却再也支撑不住,两腿一软,人就顺着墙皮滑落到地上,然后就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眼看着卫生间却进不去,感到失望的同时又一阵悲哀。不由得又委屈起来,鼻子酸酸的。
但是他没有流泪,而是准备蓄集力量爬进卫生间。他想,只要我进了卫生间,哪怕就是站不起来,就是躺着把尿尿在卫生间的地上,那也是成功。
歇了好一会儿,他打算往卫生间里爬,可依然没有力气。他绝望了,头垂在了地上。
耳边听到呲嘎一声,他想抬头看看都没力气。
但是他知道是病房的门开了,顿时一阵激动。心想,一定是刘颖回来了。
他猜的没错,刘颖站在了门口,惊慌的大叫道,“唉呀王良,你怎么跑这里来了?”
也许是因为过于激动,王良瞬间有了力气,他抬起头,就看到刘颖那张充满惊慌和关切的漂亮脸蛋。心里顿时一阵温暖!
“你回来了?”王良笑着问,却觉得有液体从他的脸蛋滑落。他知道这是眼泪,是宝贝失而复得感动的眼泪。
“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刘颖急慌慌的扶起王良坐下。
“我想上卫生间!”王良忍着泪笑道。
但是刘颖已经看到了王良的眼泪,当时心一酸,小嘴撅了起来,眉眼瞬间成了八字,眼皮不停的微跳,眼泪就汪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