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仆从无一不投来鄙夷的目光,更有甚者直接指指点点,发出讥笑声。
正厅内,数十位宇文家族的重要成员已经就座。
上首的中年男子正是宇文家主,也是那天现身朝歌的宇文大家长。
黎鸢停在正厅大门前,犹豫。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先迈哪只脚。
最后是被女仆们推搡着跨过门槛,差点跌一跤。
“跪下!”管家厉声呵斥。
黎鸢却站着不动,“我不是宇文家的人,为何要跪?”
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身后的女仆踢黎鸢膝盖一脚,逼她下跪。“放肆!”
宇文家主抬手示意安静,锐利的目光在黎鸢身上扫过。
“黎鸢,你可知自己犯下何等大罪?”
黎鸢抬起头与他对视,一字一顿道。
“我、无、罪。是宇文舟跟踪我在先。”
“伶牙俐齿。”一位长老冷笑,“舟儿身为宇文家先知,肩负重任,岂会无缘无故关注你这种蝼蚁般的存在?定是你用了什么下作手段引诱于他!”
黎鸢闻言呼吸一滞,扬起下巴,字正腔圆地说:“好大的口气!你们宇文家的人都这么自以为是吗?”
“够了!”
宇文家主一声断喝。
“今日是乞巧节,按祖制举行结缘仪式。若菩提神树认可你为舟儿的命定之人,此事便作罢;若不是,你将为亵渎先知付出代价。”
初次谈话不欢而散。
黎鸢被暂时安置在偏厅“休息”,门外由两名侍卫把守。
她在心里狠狠骂了宇文舟全家,从太爷爷辈骂到宇文舟重孙……
等等,宇文舟都要当和尚了,还有后代吗?
哼!断子绝孙吧!
(〝皿)
黎鸢骂完心情舒畅了不少,躺在椅子上狠狠地补了个回笼觉。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直到正午的大太阳照在脸上,她才有苏醒的痕迹。
她环顾四周,精神有一瞬的恍惚。
往常这个时候她还在训练场和祁因训练,差点忘记自己现在深陷虎穴,刚才却睡得像头死猪。
门前的侍卫已然不见,似乎是在她睡着后离开的。
(实际是被呼噜声吵走了)
黎鸢趁机偷偷溜出去。
七拐八绕,经过一处僻静的小院。
院中的一棵老梅树下,孤独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独坐,头顶是醒目的白发。
“宇文舟?”她停下脚步,轻声呼唤。
那人猛地转身,果然是宇文舟。
他看起来比在朝歌时憔悴许多,右手腕仍佩戴着禁制符。
“你怎么在这里?”
宇文舟惊讶地瞪大双眼,随即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快回去!被发现私自见面,仪式前功尽弃!”
黎鸢不在意地嗤笑一声,“原来你也被禁足了?堂堂四象之首,在自己家像个囚犯,哈哈哈。”
宇文舟出乎寻常地没有动怒,沉默片刻,轻声道:“我早该想到你会被这样对待。”
他站起身仔细打量黎鸢,眉头越皱越紧。
“他们故意羞辱你。”
黎鸢已经习惯自己现在的丑模样,自嘲地将过长的衣袖甩的飞起。
“不得不说,你们宇文家审美真不戳,但是跟祁因比…还差亿点点。”
宇文舟闻言脸色一沉,转身进屋。
黎鸢扯着脖子挽留:“喂,怎么走了?再唠会儿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