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夏天吧?”
夏天抬眸,一双在服饰妆容映衬下显得格外贵气娇憨的眼瞬间让她怔了神。
“是,您是?”
“夏姑娘好,我叫钟漱玉,最喜欢的便是您唱的曲儿了,终于有幸见到您,就想着来认认。”
夏天掩在袖中的手摩挲着,“多些抬爱,只是这...”
她视线扫过周围,戏台上还在唱着其他曲目,周围的人来来往往,显然不是个说话的地。
钟漱玉立马移开位置,“那等您收拾好我们再来!”
话刚落下,手臂便被身后的季淮安拉拽,“你跟她这么客气作甚?这太乱了,咱们还是赶紧走吧!”
季淮安脸上是掩不住的嫌恶,他能忍受在这么多人的地方待这么久,已经很有耐心了,再加上这台上台下各种气味参杂一块儿,简直都快熏吐了。
就是不知道这叫夏天的人怎么忍受的了,那脸上厚重的妆容怎么看都让人泛恶心。
“夏姑娘,那我们就在外面等,您放心,不会打扰到咱们戏班子的!”
钟漱玉见着夏天是真的开心,就想多和她说说话,根本不想让人扰了兴致。
夏天没有出声,只是微微躬身后快步离开。
“小玉,咱们还真在这儿等她啊,这里也太...”
季淮安的话在对面人的眼神威胁下戛然而止,一脸委屈。
“你啊...”
钟漱玉无奈地摇了摇头,“如今你也二十了,听闻你哥哥已经跟在季叔叔身边做事,你何时...”
“小玉,你怎么又说起这事了?”季淮安瞬间眉头蹙起,要不是身边站着的是自己一心喜欢的人,依着性子,可早就发脾气了,“在家我妈这么说也就算了,好不容易出来,你又来说,真是的!”
“好好好,我不说不说了,行了吧!”
钟漱玉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惆怅,她钟家只是暂时吃饱穿暖的家庭,与季家终究比不了,但至少比如今全国大部逃亡的家庭已经是幸福,眸光闪了闪,嘴角勾起一抹笑,“以后啊,你总归会长大的!”
“我已经长大了,你不刚刚才说,我都二十了吗?”
说起这,季淮安就不乐意了,立马反驳。
“是,长大了!”钟漱玉跟着附和,视线落在他的后方,就瞧见一眉眼俊俏,肤色亮白的姑娘走了过来。
“是夏姑娘?”
钟漱玉伸手推开挡在身前的季淮安,立马迎了上去。
“是,钟小姐。”
夏天微笑着,眸子极亮,细长的眉本该柔和温顺,却不知为何,透露出几丝活泼。
显然,这样的夏天更让人喜欢,相比于戏台上那位被剧情局限的人,现在的她,更有生气。
钟漱玉痴痴地看着她,丝毫没意识到两人才刚刚见过第一面,扒住她的手臂不放,“夏姑娘,你就跟我去街上瞧瞧吧,你才来汉城,定是还没怎么逛过,也快到饭点了,待会儿咱们就去吃炉子,现在吃正好,还带着点寒气,暖和暖和!”
经不住小姑娘磨,夏天无奈答应。
倒是跟在两人身后的季淮安一脸不忿,看向夏天后背的眼都快喷出火了。
好不容易等到能和钟漱玉在一起相处的机会,没曾想这还没开始,就被人插足,怎能不让人气愤!
尤其是这人还是自己最不喜的戏子!
想到这人身份,他便想起曾在家中偷听到的几段对话,母亲在怀自己的时候,父亲曾沉迷于一戏子,每每晚归,都是去捧了对方的场。
虽不清楚最后结果,但并不影响他对戏子的厌恶。
以色侍人,咿咿呀呀,有什么用?
是以三人围着锅炉吃饭时,他的脸色还是很臭。
“这位...”
夏天看着季淮安,一路上都不见他说话,能感受到对方对自己的不喜,她心中不解,但并不能打消心中的好奇,一眼就心动的感觉实在奇怪。
“不用管他,这人就这样!”
钟漱玉和夏天感情突飞猛进,连一向哄着的、当弟弟对待的人也不管了,“他是季淮安,季家,就是武安街尽头那户!”
夏天回想了下,知道那边住的是勋贵,立马知晓季淮安的身份,难怪穿得这么精致,也只有那样的人家才能养出这般耀眼的少年了。
“看什么看!”
季淮安注意到夏天的视线,立马叫嚷,眼中的厌恶不加掩饰。
“说什么呢!”
钟漱玉拦住他,随后又笑着面向夏天,“他就这样,你别介意!”
“不会,很好,很有朝气!”
夏天扯了扯嘴角,脑中却有些混乱,她总觉得,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被自己遗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