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文远一愣:“好,我马上回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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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冯文远跟个霜打的茄子一样,无精打采的。
吕科长看到丈夫一脸沮丧,问道:“怎么了?好不容易你调回县里,咱们夫妻可以团聚了。怎么愁眉苦脸的?”
冯文远叹气:“还不是为了那个沿河村村办工厂的事儿。你知道的,就是董志辉办的那个工厂嘛。其实本来这工厂就是他办的,只不过挂了个村办集体企业的名号。后来有人闹事,他就干脆把厂捐给村集体了。
可新上来的那个村高官,叫什么范永忠的,真是蠢的跟猪一样。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本来还有利润的工厂,非把人机器设备拆了,都租给了县罐头厂。”
吕科长一脸震惊:“董志辉的工厂?沿河村的?”
冯文远又说道:“厂里的工人,都是以前沿河村的懒汉,穷的几个兄弟穿一条裤子的那种。在罐头厂干了几个月活儿,工资很高,马上就要娶上媳妇了。可范永忠这样一弄,他们就失业了。”
吕科长幽幽地说:“明摆着的,组织部部长有问题。”
冯文远越加气愤:“我何尝不知道,他跟黎中业很熟。可我们信访办和组织部是平行单位,我又管不了人家。可他要是没处理好,我还得背锅!”
吕科长出主意:“你可以这么做。给组织部部长提建议,他不听,你就把情况如实汇报好了。要是怪你,你就说没有权限。”
冯文远用手拍拍老婆的肩膀:“真是我的贤内助。这里面有什么内情,还是去问董志辉比较好。你跟他那么熟,要不你去问?”
吕科长冷笑道:“你得罪过人家,帮你侄女抢了人家媳妇儿的民办教师岗位。我怎么好意思问人家?”
冯文远脸上显出愧疚的神色:“这怎么办?”
吕科长说道:“这样,你给人行个方便,算是诚意。然后你再问这事儿。”
冯文远挠挠头:“我能帮他什么啊。”
吕科长说道:“他们还真遇到困难了。董志辉把罐头厂捐了之后,现在开的商店就没主体了。他们想设立个私营公司,可政策没下来,‘吧唧’就卡这儿了,他们的业务推进不下去。”
冯文远点头:“好,我就说,愿意帮他们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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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吕科长给董志辉打了电话:“小董啊,你上次不是提到公司还没注册吗?我给我爱人说了,他很关心,你方便出来见个面说说这事吗?”
董志辉正为这事一筹莫展,没想到居然有人主动关心,喜出望外,“好。方便。”
挂了电话,董志辉实在联想不到,为何冯文远会来关心他的事儿,他们俩八竿子打不到边啊。
这是董志辉第一次见冯文远,冯文远名字里带个文字,的确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不知为何,董志辉总觉得冯文远初见他时脸上有一丝若有如无的尴尬。他立即反应过来,难道对方因为帮侄女抢了赵新蕊的民办教师工作感到尴尬?
当初这事,的确让新蕊痛苦万分,可后来新蕊来县里了,这事也就释然了。
既然对方是来帮忙的,那就不能表现出计较。
冯文远说道:“小董啊,听说你想设立私营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