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既然裴副捕头身体不适,那就不适宜喝酒对吧,我们也带上她的那份,今天就尽兴一点咯。”
说罢,扯掉了主簿的手快步跟上了众人的脚步。
“副捕头,他们人都走了。”
拄着拐杖的林浩有点不太敢正视这副瘦得有点脱型身板,见她依旧没有回应,便继续说道。
“封赏已经按照你的分配送到兄弟们的手上了,我的那份也给到了虎子妈的手里,算是一份心意吧。”
听到了虎子的名字,翠莹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全身颤了颤,侧着头去用无光的眼睛盯着林浩好一会,才转身往衙门里头走去。
推开了自己的房门,一股刺鼻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一件挂满了血迹和泥土的捕头服被工整地穿在衣架上,庄重地立在了房间正中央。被这气味一冲击,翠莹扶着门扉干呕了起来。
然而吐到地上的只有一滩黄疸水,没有一点实质性的食物。看着桌子上还放着一些干粮,她也不敢吃上一口,怕是忍不住又吐出来浪费掉粮食。
来到了洗漱台前,用水将脸上的妆容打湿,顺带清洗一下发苦的口腔。这化得像个猴子屁股一样的妆容,是早上知县看她一脸憔悴,怕吓到送函的长官,就在路边随便找了个大娘给她胡乱涂上的。
看着铜镜上的自己,脸上的脂粉化水之后斑驳地往下一块一块地滑落下来,露出了原来蜡黄的皮肤。一双红肿的双眼无神地盯着镜像,当日那腥风血雨的场景又再一幕一幕地在脑海里头回闪。
双手缓缓抬了起来,恍惚之间好像还能感受到虎子身上的体温在自己怀里慢慢消散。呼吸着和当日一样浑浊着血腥味的空气,翠莹又再忍不住地干呕了起来。但是这回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栽倒在了地上。
因为翠莹没有关上房门,而一直静静地站立在门外看着这里面这一切的林浩,也被她忽然晕倒而吓了一跳,顾不上腿上还受着伤,丢掉了拐杖立马冲了进屋将她扶了起来。
刚坐正了身体,翠莹又强撑着站了起来,实在不忍看下去的林浩开口说道。
“副捕头,你再这样不吃不喝下去身体坚持不了多久的,兄弟们都不希望你就这样一蹶不振,我相信虎子也不想看到你现在个样子。”
然而这话像是没有送到她耳朵里头一样,依旧是用手撑着桌子强行站稳在原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这边有一封信,据说是报社的朋友带来给你的。”
报社这两个字有如一剂强心针一样,让她离散的双目重新找到了焦点。
看见眼里重新有了亮光的翠莹殷切地看着自己,林浩也是愣了愣,他想不明白这报社为何在翠莹的心中有如此重要的分量。而当他刚从怀里掏出那封信函,便被翠莹一手夺了过去,直接在他面前快速地拆开读了起来。
也不知道这封信函里头有着什么魔力,居然能让翠莹在读完之后随手拿起了桌子上的麦饼吃了起来。还因为咽得太着急了被卡住了喉咙,林浩见状连忙倒了杯水给她顺顺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