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小萝卜双手撑着腿，喘着粗气道，“你，你们刚才是不是在问卖药的事？我当时在厕所里蹲着，听，听到了……但不是很清楚，你，你可以再，说一遍吗？呼，呼……”
陈青眼神中露出了惊讶的神采，转头跟沈南夕对视了一眼，发现她同样很惊讶——谁也没想到，接头人留下的线索居然会在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身上。
这……真的没问题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他开口又重复了一遍那句暗号：“叨扰了，我们不是来抓药的，我们是来卖药的。”
“你们卖的药里，可有一味千年人参？”小萝卜稍稍平复了一下气息，反问道。
还真对上了……陈青立刻说出了第二句暗语：“千年人参没有，当年生的萝卜倒是有一筐。”
小萝卜接道：“萝卜晒干了一样当参卖，这笔买卖有得谈，二位，请后堂一叙。”
暗语到这里就全部结束了，陈青感应了一下周围的气息，没发现隔墙有耳，当即小声问道：“一整套的暗语你都知道，看来你爹早有安排啊。这么说，他应该不是突然出车祸去世的了？”
“嗯，爹爹他……是自杀的。”小萝卜神色一黯。
陈青：“自杀？”
“嗯，前几天上面的风声突然紧了起来，展开了一轮严查，爹爹说他的上线被抓住了尾巴，他这里恐怕也会相当不妙。
于是就提前做了安排，然后专门策划了……自己的死亡。车祸只是一个表象，他的真正死因是喝醉酒撞破了城主他儿子的丑事，被那人派车撞死的。
这样，爹爹的死就牵扯到了星月城大人物的隐私，没太过重要的线索，上面就不会继续查下去，我就有机会接替爹爹和你们接上头……”
小萝卜说着，眼眶已经红了起来，但他擦了擦眼睛，并没有让自己哭出来。
陈青和沈南夕看着眼前这个小家伙，心情变得非常复杂，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这孩子。
不过小萝卜似乎也并不需要安慰，不知道是不是他父亲有特意培养过，他很快就收敛住了那点悲伤的情绪，抬头对陈青和沈南夕说：
“哥哥姐姐，你们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掌柜的那里打个招呼，然后带你们出城。我爹爹留了很重要的东西在城外，说能把断了的情报线重新连上。如果你们来接头了，就让我带你们去把东西取出来。”
“好，你去吧，我们在前面的路口等你，那边比较不起眼。”陈青指了指前面小巷子外的一个岔路口。
小萝卜点了点头，转身朝另一边跑了。
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小巷拐角，陈青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和沈南夕并肩往路口走去：
“唉——这些情报人员也太不容易了，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为了能继续维持住一条线，就甘愿付出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