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弗兰德喊来他家族全部的打手,恐怕都不是里昂的对手。
威压在不知不觉中再次增大,后知后觉意识到实力的鸿沟后,一向自大的弗兰德脸色瞬间变成了菜色。
就在他一声不吭,企图装哑巴时,里昂忽然再次擡起腿,一脚踢在人的胸膛将人踹翻。
弗兰德的身体就仿佛一个皮球,径直被踢到墙壁上,后背结结实实地猛撞到坚硬的墙面,像是被大锤狠狠地砸到了脊背,叫他唰地咳出一大口鲜血来。
“咳咳咳——艹,里昂你这是私下和同僚斗殴。”
腥甜弥漫着口腔,弗兰德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无力地警告道。
“首先,你意图对普通人实施犯罪,已经违反了星际法第三千五百一十一条。”
一边说,里昂一边蹲下身来。
“其次,我的行为只是按照规定,正常行使对军部隶属人员的管辖权,有权对其不法行为直接惩治,在准许的权责范围内。”
“最后,接下来我的行为会带上个人情感,在治安队赶来前,我会让你感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话音落下,阴影覆盖在里昂的上半张脸,逆光而立,他的眼神中弥漫起了浓浓的杀意。
————
半梦半醒间,白逸感觉到有人穿过自己的膝弯,把自己打横抱起。
他昏昏沉沉地睁开眼,入目的是里昂结实的胸膛。
“醒了?还难受吗?”
察觉到怀里人的动静,里昂低下头来,轻声问道。
“好晕,好热……”
白逸歪着还晕乎乎的脑袋,靠在他的胸前。
“再坚持一会,我们马上就到家了。”
里昂心疼地替人擦去脸上的汗,将人搂得更紧了些。
“你身上,什么味道?”
鼻尖动了动,白逸嗅到了什么不太一样的气味。
似乎是,血腥味?
“抱歉,刚刚不小心染上了一点血。”
才注意到这点,里昂歉意地道。
——方才在处理弗兰德时,衣摆和裤脚溅到了几滴血。
“嗯……”
白逸模糊地应着,剩下的话还没说完,眼皮又变得沉重,便直接靠着人睡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他已经躺在了卧室的床上。
他用目光搜索了一番,却没有找到里昂的身影。
就在他想要撑起身,下床去找人时,卧室门被打开来,里昂走了进来。
“怎么不在床上睡着?”
里昂将手中的水杯放在床头,小心地扶着脚还没落地的白逸重新躺回去。
只是肢体一接触,浑身就好似有一股电流窜过,让白逸的指尖和额头再次渗出细汗,身体倏地软绵绵无力起来。
他擡眼望向里昂,重新染上绯红的眼角好似春日里盈着桃花的一池水,湿漉漉又亮晶晶。
就像是一只茫然的小鹿。
“你、你别走,别让我一个人。”
见里昂转身,白逸还以为他要离开,说的话染上哭腔,急切地拽住男人的手。
“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本想转身去拿水杯给人喂水的里昂见状,便直接放弃了这一想法,改为半跪上床,接着又将身子弯下来了些,温柔地在人眉心印下一个吻。
——他刚下楼送走医生,医生说这样烈性的催.情.药并不在帝国药品备案表上,可能是黑市产物,只能先打一针镇定剂暂时压下药效,无法根治。
如果继续发作的话,还是要释放出来才能消除药效,憋久了会对身体有影响。
“好难受,能不能帮帮我,不然我是不是会死掉?”
几乎快要被汹涌而来的热.潮吞噬理智,像是触底反弹,比第一波情..热还猛烈,白逸难受得快要哭出来,死死抓着人不放。
体内的欲.望仿佛火山烈焰一样沸腾着,急切地寻求一个释.放口,身体的本能告诉着白逸,身旁的人是唯一能够帮助自己的。
“……好。”
盛情邀请摆在眼前,望着人脸颊绯红的模样,听见人黏.腻的嗓音,里昂呼吸一滞,声音也带上嘶哑。
喉结动了动,粗糙的指腹温柔地复上身下人的眼帘,然后轻轻替他阖上。
“别担心,有我在。”
他凑到人耳边,低沉又富有磁性安慰道。
好似有魔力似的,话音落下,白逸紧绷的身体忽然放松了下来,主动擡手去环住了身上人宽厚的肩膀。
于是里昂顺势箍住他的腰,把人从床上捞起来,让人跨坐在自己的大腿上。
他按住白逸的后脑勺,倾身吻上了人殷红的嘴唇。
动作温柔又珍重,神情虔诚得仿佛在亲吻自己的神明。
一挨上白逸的嘴唇,方才还始终故作镇定的里昂瞬间乱了呼吸,只是轻轻碰了碰,就好似触电一样分了开来。
而白逸却好像对这样一个简单的吻感到不满足,见人突然又后撤,鼻腔里立刻溢出不悦的粘.稠.哼.唧声,主动追着那唇贴了上去。
嘴唇重新被吻住的刹那,里昂微微瞪大了眼,有几分难以置信。
就在他发怔的几秒里,白逸像是不解为何他一动不动,于是催促似的挪了挪身体,又鼓气一样轻咬了一口他的唇瓣。
“别乱动,再动就危险了。”
里昂哑声道,擡手按住了人。
“可是你亲我好舒服,没有那么热了。”
“罪魁祸首”白逸快速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地说着勾人的话。
闻言,里昂忍不住低笑一声,随后改为捧住他的脸,重新吻了上去。
不同于上一个浅尝辄止的吻,这次的吻深入且缠..绵,充斥着水.声。
因为大脑尚是浆糊一般迟钝,今晚的白逸格外乖顺粘人,让张嘴就张嘴,树袋熊似的一直往人身上贴贴蹭蹭。
甚至在承受着这一汹涌的吻时,都没留意到自己已经被人剥.落了上衣。
将嘴唇欺负得尽兴后,里昂又接着去吻白逸的眉心、脸颊、鼻尖,而后又下移来到脖颈和锁骨。
如雨点般纷纷落下的吻,像是要在人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盖下专属烙印。
滚烫的吻一路游走向下,每亲一下,白逸的身体就止不住颤抖一下,直到被人含.住,主动以这种方式帮自己纾.解。
白逸整个人都僵住了,羞耻感涌上大脑,开始抢占已经罢工的思维,偏偏他又不敢动,只能无措地攥住里昂肩膀的衣服布料。
娇嫩鲜艳的花朵迎风绽放,花瓣张开,以最热切主动的姿态邀请着信赖之人采撷。
只见那人弓身弯腰,将鼻尖完全没入花蕊之中,轻.嗅与舔.舐着蜜蕊的芬芳,惹得花枝一颤,凝结的露水顺着瓣身滚落,沾湿地面。
亲吻过后,那人流露出怜爱的目光,看着重新挺立的花儿,改为用手去感受花瓣的触感,再次榨出浓.稠的花蜜。
“里昂……”
白逸的脸比他还红,小声嗫嚅着喊道。
刚从浴室漱完口,洗干净手出来的里昂重新在床沿坐下,捞出浑身汗湿得就像在水里泡过的某人。
“可能这药效没那么快下去,要是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喊我。”
他让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力道轻缓地顺着人的背。
被搂在怀里安抚着,白逸觉得自己仿佛一只被撸着毛的小动物,舒服得忍不住想直哼唧。
“那个,你,你不进来吗?”
纠结了一会后,他仰起头,一边磕巴着问,一边亲了亲人的下巴。
这样的邀请比最开始的话语还要赤.裸,里昂的喉结动了动,想是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沉默了下来,不由分说将人重新塞进被窝里。
“休息吧,我在这里守着你,不舒服就立刻叫我。”
他岔开话题,用艰涩得听不出情绪的话哑声说道。
——实际上,他何尝不想像从前一样和爱人缠绵,欲望几乎快要战胜理智。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现在他的白逸还没完全恢复记忆,还没想起来自己是谁,以及两人曾经共同的回忆。
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和白逸上.床,就有趁人之危之嫌了。
所以里昂还愿意再等一等,等到自己的爱人真正回想起过往后,再选择肆无忌惮的拥吻与缠.绵。
白逸刚想追问,但被接踵而至的又一波燥.热打断,绯红再次爬满皮肤。
见状,里昂也不再多言,继续用肢体接触的方式帮人纾解起来。
窗外的月亮逐渐坠落,取而代之的是黎明。
白逸也不知道自己具体是什么时候睡过去,又或者是说昏过去的,等他睁开眼时,已经是日上三竿。
大脑逐渐清醒,从昨夜那种昏沉恍惚的状态中剥离出来。
他低头看了看,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浑身上下也格外清爽,想必是已经被清洗过了。
而此时正趴在床边小憩补觉的人,正是照顾了自己一整夜的里昂。
大概是察觉到床上传来的细微动静,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正好和被子里的白逸对上视线。
“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里昂问道。
在对上目光的瞬间,白逸的心扑通漏跳了一拍,昨夜的回忆倏地全部在脑海中涌现。
包括脸红心跳的画面,磁性低沉的嗓音,各种细节一下子都回想了起来。
他的脸唰地一下就红透了,温度高得甚至能冒出热气,然后一把扯过被子蒙住自己的脑袋,将自己死死包住,像是一个大蚕蛹。
看着床上鼓起来的大白团子,里昂没忍住低笑一声,怕人在里面闷得慌,便伸手去把人从被子里剥出来。
“脸都憋红了。”
望着人泛起薄红的脸蛋,他用手指替人捋了捋凌乱的卷发,随后又用自己冰凉的手背主动贴上人的脸颊,帮人降降温。
“太、太闷了。”
白逸心虚地撒了谎。
“嗯,所以不要把头蒙在被子里,会有缺氧窒息的危险。”
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里昂只是点点头,没有追问。
“身体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昨晚,昨晚麻烦你了……”
一想到自己昨晚粘人的举动,还死死缠着人的手不放,白逸就羞耻极了,瓮声瓮气地说。
——昨晚里昂简直事无巨细地照料着自己,除了真正进入以外,其他想要的事他都满足了自己。
“嗯,如果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就马上告诉我,今天我会一直在家陪着你。”
听见他这么说,里昂才放下心来。
“那个,你也上床来躺一下吧,你昨天晚上肯定没睡好。”
白逸一边说,一边裹着被子往内侧挪了挪,留出床上的一片位置给他,并眨巴着眼看向人。
闻言,里昂先是一怔,随机低声应道:
“好。”
接着他脱掉鞋,爬上了床,睡在白逸的身侧。
就在白逸准备掀开被子给人盖上时,里昂却只是和衣躺下,将白逸连人带被子一块搂进了自己的怀里,让他枕在自己的胳膊上。
“陪我躺一会,这样就好。”
里昂在人耳边说。
“好。”
白逸答应道。
两人面对面躺着,彼此没有说话,白逸本来想等人睡着后就悄悄给人盖上被子,不过躺下以后里昂却始终没有闭眼的意思,只是一直盯着自己看。
这样炽热的视线搞得白逸都不好意思起来了,令他不由得慌乱地垂下了眼。
“脸又红了?还有不舒服的地方吗?”
见状,里昂伸手拨开他的刘海,凑近了几分,用自己的额头去碰了碰他的。
“温度正常,没有发热。”
“我、我没事啦,可能被子有点太厚了。”
白逸忙否认,为了掩饰尴尬,立刻换了个话题。
“对了,昨天的事,弗兰德他……”
“放心,我会让他付出沉重的代价。”
一听见这个名字,里昂的脸色瞬间黑了好几个度,方才还温柔的嗓音染上了冷硬。
“我已经废了他一条胳膊,昨天给他留了一口气,只是为了能送他上军事法庭。”
虽然在当时的情景下,里昂确实很想直接将弗兰德置于死地,但是就在他发泄完怒火后,用理智权衡再三,还是选择了将其逮捕入狱。
因为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惩罚,被捕后弗兰德不仅会身败名裂被军部开除,还要被最高法院发配至荒星,接受最高长达二十年的监禁和劳动改造。
“但是,你当时那样教训了他一顿,会有麻烦吗?”
依稀记得听见了拳拳到肉以及惨叫的声音,想必里昂下手不轻,白逸擡眼望向他,担心他会被指责。
“不会的,虽然他敢对你下手让我很生气,但是我没有当场杀掉他,所有的行为都可以在元帅对部下的管辖权范围内解释。”
察觉到人眼底的担忧,里昂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头顶,揉乱了那头本就蓬松的棕色卷发。
“按照原定航线计划,本来是可以在早上六点就抵达中央星港口的,可是最近的跃迁点被屏蔽了所有信号,我们无法联系外界。”
“直到接近中午的时间,跃迁点才恢复正常能够通航。”
接着,里昂对人详细说明了一番昨天自己在星舰上的遭遇。
“跃迁点的事,不会是——”
联想到当初弗兰德信誓旦旦的模样,白逸隐隐有了猜测。
“我也是怀疑这个,已经安排人去调查此事了。”
“如果属实,那他不仅是罪加一等,还说明他背后肯定有其他人,不然以他的地位和实力,只靠自己是做不到让跃迁点断航的。”
里昂刚想继续说下去,光脑突然响起,是来自军部的加密通讯,恐怕是关于弗兰德的调查有进展了。
“抱歉,我去一趟会议室。”
“没事,你先去忙,我再躺一会。”
白逸乖巧地裹在被子里说道。
等人离开房间后,他脸上的笑容才收起,取而代之的是满面愁容,和一声长长的叹息。
没想到发生了这种事,别说过情人节了,自己连床都下不了。
如果不是里昂帮忙……
回想起那只骨节分明,背部覆有青筋的糙厉大手,白逸就止不住害羞。
可是为什么,昨天晚上明明他对自己几乎是百依百顺,却怎么也不肯真正抱自己。
是不想趁人之危,还是不愿意?
一想到如果是后者,白逸的心底就不由得浮起别扭和酸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