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46章二合一(心性、扑空)……
(一)心性//
什么人最不在乎钱?
这个问题没有一个确定的答案,因为每个人对钱的看法和价值观都不同。
有些人可能更注重物质财富,而有些人可能更注重精神层面的满足。
有些有钱人反而很在乎钱,绞尽脑汁只想获得更多,有些没钱人反而可能安贫乐道。
因此,无法一概而论说哪种人最不在乎钱。
但朱大虎、朱大龙两兄弟,对钱却真的没有那么在乎,压根儿没想到他爹的命根子还散落在一边的荒地上。
他们从小家里富足,就这两个儿子,从来没有短过他们的花用,并且还没出去做事没机会体验挣钱之难,就不知道银钱的可贵,也没有对他爹出行前交代过的全部家产放在心上。
所以自摔下来后,他们俩一直没有想到要去处理跌落到路坎下的银箱子。
尤其汤大强一行过来后,两兄弟遇到救星一般,只觉得自己一家有救了,更是没有想起来银子们,任由它们散落在地。
正在查探四周情况的小孟子几人,此时就被眼前这副银钱撒遍地的场景,直接惊呆了。
“这是什么?银子吗?我没看错吧?”小孟子不敢置信地道。
擡起手忍不住揉眼睛,实在是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这荒郊野外地上躺的竟然都是银子,怎么想都有些不真实。
此时的天色已经有些昏暗了,看得不是特别真切,连忙又凑近去看。
更甚至捡了一块拿起来,直接用力咬了一下。
“嘶!真的是银子啊!那这满地得多少啊?!”小孟子继续吃惊道。
朱大户的家当一共二千多两银子,分了四个箱子装,跌下来过程中,其中三个箱子经受住了考验,仍然锁头紧闭着滚到了一边。
只一个箱子被撞开,里面装的整六百两掉落满地,所以看上去就颇为壮观。
“估计是朱大户家的,你们看这是马车架子。”他稍微冷静了一点点,分析道。
三人仔细打量,果然边上有散开的马车架子,还有一些行李物品,显然是之前一起跌落下来的。
“怎么办?捡吗?”边上的大牛问道。
他也是上河村的,和小孟子差不多大,只是人小孟子娃都生了,他却还没混上个媳妇,所以这次就报名出来护镖,想着挣点老婆本回去好讨媳妇的。
此时看到这么多钱,只想着是自己的该多好啊,就可以盖一栋大房子然后娶个媳妇热炕头,眼神不禁热切起来。
“这里是野外,这银子上面又没写名字,是不是谁看到的就是谁的了?”另一边的小六子也是一脸跃跃欲试,他虽然不想娶媳妇,但是也想要有钱啊。
一时,三个人的心里都火热起来,欲望不断膨胀,实在是没见过这么多钱,一辈子都可能挣不到这么多钱,很想要去捡啊!
还是小孟子率先冷静下来,“先别动,我们去把大强哥和大甲哥叫来问问,哪怕要捡,我们三个人也捡不完,族里兄弟们都得有份吧。”
另外两个人点点头,大家一起长大,前段时间又朝夕相处天天背靠背训练,尤其刚还一起经历了一场混战,大家的感情日益浓厚,此时自然而然就是想到了有福同享。
正在商量下一步计划的汤大强和汤显甲,被这三个小子悄悄拉了过来,正莫名其妙,待看清楚,就同样被眼前的场景惊到了。
听了这三个小子的打算,汤大强第一反应就是拒绝,“不行!这样做的话,那我们与土匪何异?”
不是他道德情操高,而是他瞬间就想到了不义之财会带来的一系列负面影响。
这样做暂时是得了一笔钱,甚至可以说是一大笔,但是长期来看,很大可能是弊大于利。
持有不义之财的人可能会因为其来源而感到良心不安,长时间的内心矛盾和压力,会对心理健康产生不良影响,从而影响心性。
现代他见多了通过不正当手段暴富之后,心性完全变了的例子,最后大都是落得个人财两空。
他也喜欢钱,并且深知现如今赚钱不容易,但是他更加不希望族人们的心性变坏。
“现在世道混乱,正是需要大家紧密团结、奋发向上的时候,切不可因为这种意外的不义之财,而打乱了氛围和节奏,钱有的时候是好东西,但有的时间也能成为乱家之源。”
“尤其朱大户两个儿子可都醒着,要拿走钱,那就得抢了。不想被追究的话,甚至还要杀人灭口不成?那不就和刚才杀人夺财的土匪没有任何区别了?”他耐心分析道。
汤显甲刚开始反而有些意动,实在是入目所及的银钱太多了,这还只是一个箱子里的,边上还有三个箱子呢。
不过听了汤大强的分析,他也冷静下来了。
的确如此,他当年走南闯北,没少见过因为银钱而兄弟阖闾、家族内斗的。
另外算一笔账,哪怕有四千两,但是这里有四十个族人,大家平分的话,一个人分到的就不足一百两了。
一百两对他而言,不算太多,他以前有时候一个月就能挣十多两,这一百两一年就能挣到。
难道还要把所有族人都灭口了,自己独吞?
他不禁摇摇头,那真的是为了钱丧心病狂了,没必要,他也做不到。
“是的,我们还是要守住底线,底线一旦突破,今后可就拉不回来了。”汤显甲不禁心有余悸地感叹道,实在是想到一些穷凶极恶的人,都是从一点点突破底线开始的。
“如果两位族长在的话,也不会让我们做这样的事。”他补充道。
几人想了想自家族长历来的为人处世原则,以及日常对大家的耳提面命,不禁都点头同意,确实是这样的。
小孟子、大牛和小六子知道这钱不能拿了,明显失落了一下,不过见两位大哥都这样说了,且听上去很有道理的样子,就都听话地点了点头。
最后再不舍地扫了一眼地上的钱,记住眼前这一幕,今后还可以拿出来吹牛。
老子虽然没有挣到过这么多钱,但当年好歹见过!
然后五人借着余晖,把倒在一侧的木箱子翻出来,幸好只是盖子摔破了,然后便把散落各地的银子都捡了进去。
过程中小孟子、大牛和小六子各悄悄藏了一颗,大概一两左右,汤大强也只当没看见,没有追究,他倒是不至于那般严苛得不近人情,就当捡起来的时候漏掉的算了。
细细检查了几遍,地上再没有了,便在箱子上面盖了一些树叶草叶遮住。
直听到另一边有人在叫,才把银箱子好好的靠着路基摆好,以及一些看着像是布匹的都拣过来堆在一起,这才赶紧走过去。
“你们撒个尿怎么去那么久?他娘的,冷死了!”汤显祖缩写身子问道,“怎么样t?走吗?”
此时夜色已经漫上来了,冷意渐渐袭来,四周没有个遮挡,大家坐在这里才一会儿就不禁感觉到冷。
汤大强也觉得有点冷,他身上的兔毛马甲给了三狗子穿,此时就是套着几层的麻布衣服,完全抵挡不了寒意的入侵。
他看了下众人的状态,咬了咬牙说道,“走吧!此地不宜久留!”
朱夫人已经悠悠醒来了,只是精神头不太好,在珍珠的照顾下,抹了止血药,正捧着牛皮袋喝热水,脑子里一片迷茫,显然还没回过神来。
不过好歹能够自己迈动步子了,朱大虎和朱大龙两兄弟搀扶着往前走没问题。
只朱大户还在昏迷中,比较麻烦。
汤大强赶紧砍了小树树干,加上藤条编织了两个简易的担架,其中一个让大家轮流擡着朱大户走,另一个则让状态不好的汤显够躺了上去。
“大强哥,你这手真的是太巧了,这玩意儿可比背着省力多了!”小孟子不禁感叹道。
只见他正擡着担架其中一边,大牛、小六子和大余擡另外三头,四个人合着节奏颠颠儿地往前走,后面跟着擡着银箱子的族人们。
好在大家人多,轮流擡着,也还算能承受。
只是天色越来越黑了,路看不清楚,不好走。
“不要打火把,别被找回来的土匪看到了,我们走慢点。”汤大强低声说道,刚才就给大家交待了小点声音,因此一行人就在黑暗中悄悄摸索前行,速度着实不快。
加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差不多二十四个小时没合眼,一直在赶路,又经历了一场恶战,实在是铁打的都受不了,速度更是慢了起来。
不过好歹往前面一直在慢慢挪动,让回来寻人的熊瞎子等人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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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扑空//
原来,熊瞎子大手一挥带着一百人下山,走小路去了官道上,找了一处距离县城十余里的地方,做好埋伏。
他们山寨离这里不远,很快就赶了过来。
正担心人已经跑掉了,毕竟前面黑老五他们赶回来送信花了挺久,迎面就驶来一串车影。
原来护院们驾驶的驴子们,一路因为疲惫撂了好几次挑子,耽误了时间。
众土匪激动地从路边跳了出来,一哄而上拦住了慢跑过来的驴车。
一阵急促的驴叫声中,车内众人纷纷滚落下来。
土匪们龇牙咧嘴一阵捶打吓唬,见所有人都老老实实趴在地上,这才开始去清点战利品。
但最后清理出来的,只有为数不多的粮食,和各种生火做饭的用品,看上去就不值什么钱。
“说!还有一辆马车去哪里了?!”熊瞎子恶狠狠地对着一个护院说道。
他刚才可是听报信的黑老五、黑老六说了,有一辆车印很深的马车,里面肯定不少钱财。
那朱大户他们可是打听了,田地房屋铺子不少,这次卖了不少钱。
这次他就是奔着这些来的,却毛都没看到一根,不禁大为窝火。
“在……在来的路上……路上跌落下去了!”护院颤抖着声音结巴说道。
他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了,没想到刚逃离狼窝,又进了虎xue,实在是不清楚怎么这里又有拦路土匪,看着数量比刚才还多。
这回没有汤家的人挡着,恐怕难以逃出生天了,不禁一阵绝望。
熊瞎子正在衡量他这话里的信息,这时候,黑老三带着的人赶过来了,两边土匪汇合,人数高达一百二十多,乌泱泱站了一大片。
直把这一段路都堵住了,把这护院等一群人团团围在中间。
“啥?我们过来咋没看到,休要骗人!”黑老三不愿意承认是自己没注意到错过了,连忙大声呵斥道。
“老大,我们沿路可是认真看了,什么都没看到!”他转头对熊瞎子狡辩道。
熊瞎子皱着眉,“还能飞了不成?就这一条主路。”
“那会不会沿着小路跑了?这人没说实话!”黑老三恶狠狠地说道。
熊瞎子看了一眼跪在前面的护院,扬起刀,一刀就砍向他脖颈处,鲜血顿时喷了出来,来不及喊叫就顿时倒地不起。
动作之迅速和狠厉,把身后的土匪小弟们都吓了一跳,更别说那些丫鬟下人之类的,全部都吓得瘫软在地,整个人趴倒下去,头都不敢擡,更有胆子小的,直接尿了裤子。
“说!到底去哪里了?!”熊瞎子挥刀指向另外一个护院,大声质问道。
这个护院满脸恐惧地擡起头,话都快要说不出来了,在熊瞎子摄人的目光下,颤抖着说道,“真的……真的是在半路上掉下去了,我们都……都亲眼看到了,马车侧翻掉下去,我……我可以带你们去找!”
听了这话,熊瞎子瞪了一眼后面的黑老三,知道刚才是他在说瞎话,肯定路上没认真看。
他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不过到底是不甘心,推着那个已经尿了裤子的护院,拉着一群人赶了驴车一路就往前找去。
其余土匪慢跑跟着后面,用绳子捆了被捉的人,拉拽着连滚带爬跟上,没有一丝怜香惜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