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哪个人?
任菁菁擦嘴地动作一顿,想了想,说:“你是说晚上送我回来那人?”
涂腾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跟他约什么会?被他拉去当了一天的僚机,顺利约上美女姐姐后立刻将我送了回来,晚饭也没得吃,要不是看在血缘关系的份儿上,我真想将他挂网上。”
血缘关系?
涂腾又将视线转移到面前的姑娘身上,“所以那个人是你的?”
“我堂哥啊,大伯的儿子。”
任菁菁不以为意,随即似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我有个惊喜给你,坐着别动啊。”
看着那抹小跑进厨房的身影,涂腾心情格外舒畅,嘴角不由自主高高扬起。
只是,这个惊喜准备得稍微有点久……
良久过后,厨房隐隐飘来焦糖香,任菁菁的惊呼声突然传来。
涂腾眉心一跳,起身大步走过去时,正撞见她举着烤成炭黑的曲奇愁眉苦脸。
“我严格按你教的比例调的!为什么失败了?”她鼻尖沾着面粉,烤箱暖光给发丝镀上金边,涂腾突然觉得那锅烧糊的饼干比任何东西都珍贵万倍。
布偶猫突然跳上料理台打翻糖罐,晶莹的方糖滚落满地。
任菁菁笑着去捉猫,涂腾蹲下身去捡地上的方糖,却在橱柜深处发现贴着“急诊室纪念品”的玻璃罐。
里面塞满他随手给她的葡萄糖条、止血贴包装,还有一支蓝色记号笔。
“看什么呢?”任菁菁突然从背后扑上来,带着甜奶油气息的下巴搁在他肩头。
涂腾转身时,她指尖的曲奇碎屑正巧落在他唇边。
莹白灯光从头顶倾洒而下,夏夜的风裹着橙花香,把月光下的酸涩酿成了蜂蜜。
……
魔鬼特训第三周。
迷彩作战靴碾过沙地,周文博居高临下地看着脱力跪坐地上的安姩。
七月的天好像孩儿脸,说变就变,前一秒艳阳高照,一阵风将乌云吹来,天空立刻阴沉下来。
雨滴像钢针般刺在安姩单薄的作训服上,鬓角的碎发被雨水黏在白皙的脸颊。
“起来。”周文博用步枪枪管挑起她的下巴,“你要学会在绝境里活下来。”
安姩抹了把脸上的雨水,迷彩油在掌心晕开成狰狞的纹路。
远处靶场传来95式自动步枪的连发声,混着雷声在耳膜上炸开。
周文博突然抓住她的右手腕反拧,剧痛让她本能地蜷缩。
“敌人可不会等你摆好架势!”他膝盖顶住她后腰,“上周边境缉毒,有个女警被毒贩用修车扳手敲碎颅骨,就因为格挡时手肘没抬高两寸。”
脸颊贴地的瞬间,安姩想起那晚盛怀安眼底的暗涌。
那个在官场运筹帷幄的男人,第一次在她面前露出恐慌:“只只,你一定要好好的,不然我真的会疯……”
周文博的战术腰带扣硌在她肩胛骨上,“反击!用我教你的巴西柔术锁技!”
大雨中他的声音像淬火的刀,“想象盛书记被暴徒按在车后座,方向盘上全是他的血!他快要死了!”
安姩喉咙里迸出嘶吼,湿透的作训服紧贴脊椎,爆发出不可思议的柔韧。
她突然仰头后撞,趁周文博偏头闪避的瞬间,双腿绞住他的腰胯借力翻身。泥沙混着雨水飞溅,两人位置瞬间调转。
“很好。”周文博抹去嘴角血渍,眼底终于闪过一丝赞许。
“记住这个感觉,生死关头肾上腺素会让你变成野兽。”他掏出格洛克17抵住她太阳穴,“现在,夺枪。”
枪管抵住太阳穴的刹那,安姩的瞳孔收缩成两点寒星。
“虎口要像捕兽夹。”三天前周文博示范夺枪时的话在耳畔炸响。
她的左手突然化作灵蛇,拇指精准刺进周文博拇指根部凹陷的合谷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