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长辈等的道理?”蒋氏冷声:“真是好大的普!”
话音落下,就见一袭正绿锦衣的谢容瑛带着一行人出现,蒋氏脸上的不耐烦渐渐淡去。
“没有让母亲久等吧。”谢容瑛走上前便开始解释:“第一次与母亲出门穿着需得体一些便耽搁了些时间,还望母亲莫要介意。”
蒋氏上下打量了几眼谢容瑛,胸腔中的怒意更甚,早就听闻谢家财大气粗,光看着谢容瑛的一身宋锦料子就知道是极好的,本以为能从谢容瑛的身上得到一些好处,没想到好处没有,连掌家权都落入那贱人的手中。
“既然来了就快赶路吧。”蒋氏到底有些傲气,虽心里极其的觊觎谢容瑛的钱财,但也不会表露于表面。
谢容瑛福身:“是。”
蒋氏率先的朝着最前的马车走去,谢容瑛紧跟其后,袁妈妈走至谢容瑛的身边,说:“少夫人,您与夫人一辆马车吧,因着要带的东西太多了,加上还有奴婢们也要跟着,实在是没有多余的马车了。”
谢容瑛脚步放慢,淡笑:“袁妈妈放心,我出嫁的时候父亲给我准备了马车,我已经吩咐了,我的人与我同坐一辆马车。”
袁妈妈脸上的神情有片刻的凝固,随即就看到一辆高大的马车出现,袁妈妈往蒋氏看了一眼,反应过来后才笑着说:“少夫人准备好了就行,奴婢刚刚还担心少夫人与夫人挤一辆马车的话会不自在。”
“那我就先过去了。”谢容瑛颔首之后便往马车走去。
在刚要上马车的时候被蒋氏喊住:“容瑛这是换了马夫?”
固珣一听,头垂的更低。
谢容瑛回头看着蒋氏朝着她这边走来,回应:“这本就是儿媳从谢家带来的马夫,何来又换一说?”
蒋氏闻言,又看了一眼谢容瑛身边的芸娘,问:“翠枝怎么没有与你一起?”
“翠枝有些不方便前往寺庙,所以儿媳就让她留在了府中。”谢容瑛内心冷笑,这么注意她身边人的变化,果真是有鬼。
蒋氏的目光在谢容瑛的脸上停留片刻,说:“出门在外,身边还是多些人照顾比较好。”
“多谢母亲关心,儿媳能应付。”谢容瑛说道。
蒋氏嗯了一声,视线在固珣的身上扫了一眼,便转身。
而谢容瑛等蒋氏上了马车后,才上马车。
队伍缓缓驶离勇毅侯府大门前后,最前面的马车中。
蒋氏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谢容瑛带来的家生子当初不是清点过,有这样一个人?”
“奴婢也记得不太清。”袁妈妈懊恼当初没有好好清点从谢家来的下人们。
蒋氏眼中的戾气很快被隐去,说:“嫂子那边可准备好了?”
“准备好了。”袁妈妈挑眉:“只是奴婢发现少夫人很警惕,原本您想让少夫人共用一辆马车,好缓和一下与少夫人之间的关系,但少夫人留了一手。”
蒋氏冷笑一声:“入了我的局,想要独善其身,是不可能的事情。”
就算在她的算计中并没有得到她想要的,那就毁掉。
蒋氏绝对不可能让自已给自已安排的棋子成为刺向自已的利刃。
“舅夫人说,自家人办事还望夫人放心。”袁妈妈说道。
蒋氏睨了一眼袁妈妈,沉吟片刻,又道:“珺异的那个女人当真是有了身孕?”
“奴婢今早去了桂巷查看了一番,见那人身边的丫头倒的药渣就是保胎的。”袁妈妈说这句话的时候,观察着蒋氏的脸色:“不然小侯爷也不会如此着急想把那人迎进府中。”
“其实奴婢很想知道夫人您的意思。”袁妈妈到底还是心疼打小看着长大的秦珺异。
蒋氏沉默片刻,才说:“既然他志不在汴京,那我就放他远走高飞吧。”
袁妈妈松了一口气,说:“小侯爷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眼下是要解决谢容瑛。”蒋氏眸中全是凝重,长子自小虽乖巧听话,对她言听计从,但在挑选女人这件事上固执无比,她深知改变不了什么,也想要放他自由。
只是谢家这步棋明显不是她想要的,偏偏还是她自已算来的。
“珺异想要那个女人进门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那个女人的身份根本就见不得光,要是被他父亲知晓,会同意?”蒋氏说话间又是长叹一口气:“他铁了心的要与那个女人在一起,他也不适合留在侯府。”
与其让秦珺异留在府中对她怨气横生,不如放秦珺异远走高飞。
“夫人说的是,这样对小侯爷也好。”袁妈妈欣慰的说道,只要夫人愿意放小侯爷离开,这母子俩的关系只会越来越好。
“既然那个女人有了身孕,就不能在这汴京久待了,得想个法子让珺异名正言顺的和她在一起,怎么说我的孙子不能成为流落在外的野种。”蒋氏紧蹙眉头:“虽眼下有许多的麻烦事,但也算是一件一件捋清了,只需要一件一件的解决。”
“是啊夫人,所以你不必太过担心,小侯爷离开了,还有小公子呢。”袁妈妈安稳道:“眼下无非就是少夫人这里比较棘手,只要解决了少夫人,后面的事情也就都平了。”
“都怪我当初太过心急,没想到谢容瑛就算进了侯府也不会与我一条心。”蒋氏语气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袁妈妈道:“怎么是心急呢,好歹少夫人是把嫁妆带入侯府了,只要少夫人自已犯了错,谢家就没有那个脸面上门讨要嫁妆,这也说明夫人您赢了。”
蒋氏嗯了一声,说:“好了,等到了开宝寺再说。”
“是。”
后面的马车中,谢容瑛闭目养神的听着芸娘的禀报。
“蒋家夫人带了她的两个女儿,还有蒋寅,除了蒋家的人还有英国公家的长女,是蒋夫人约的英国公家的长女。”
谢容瑛在听到英国公家长女的时候,睁开眼睛:“你说的英国公长女该不会是做了寡妇三年的那个长女?”
而并非英国公的大孙女。
芸娘点头。
谢容瑛哼笑:“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自来深居简出的寡妇也要凑这个热闹。”
“姑娘,奴婢觉得这次的上香看似很平常,但奴婢心里就是不得劲。”
谢容瑛问:“怎么不得劲?”
“就感觉,这些人都在打一个主意。”芸娘说‘主意’二字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盯着谢容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