勇毅侯府,北院。
蒋氏一大早就在忙着打点勇毅侯离京的事情,直到送走了勇毅侯才回来坐下,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周氏并没有留在汴京,而是又跟着秦石渊出征。
她又何尝不知道周氏为何这么做?
无非是在接管侯府的事情后知晓了府中具体情况,烂摊子谁喜欢接管?
就算周氏要谋算,谋的也是荣华富贵的勇毅侯府,绝对不会谋一个烂透了且还是随时倾塌的勇毅侯府。
权衡利弊之后,跟在秦石渊的身边才是最得利的事情。
先不说秦石渊对周氏的感情,单单说周氏的儿子跟着秦石渊出征,这以后要是打退了金人,就算没有勇毅侯府也能挣得功名。
蒋氏越想,心里的怨气越深。
这时袁妈妈走了进来:“夫人,侯爷这一走,府中像是又空了不少。”
蒋氏哼笑一声:“怎么样了,珺异什么时候带那个女人进门?”
袁妈妈原本还想数落那周氏几句,见蒋氏并没有兴趣听侯爷的事情,脸上的笑意收了收,说:“小侯爷派人来说再过半个时候就会带着上官姑娘前来府中。”
主位上的蒋氏听后,略显不耐烦的把手中的茶盅放至小桌上。
“夫人,怎么了?”袁妈妈上前关切道。
蒋氏叹气:“虽说如了珺异的意,但珺异这个时候娶平妻,定会成为汴京茶余饭后的谈资。”
“夫人,这怨不得小侯爷啊。”袁妈妈低声宽慰说道:“是少夫人自已不想与小侯爷好好过日子,昨夜奴婢去东苑的时候,少夫人还是住在厢房中,除了新婚那夜,就是夫人您让小侯爷前往东苑住了一宿,没想到少夫人连带着小侯爷住过的主屋都厌恶上了,这怎么像要与小侯爷好好过日子的人?”
说到这个,袁妈妈想起了在外院晃眼看到过的那个马夫。
“夫人,昨夜奴婢前往东苑的时候,在外院看到了那个马夫。”袁妈妈说到马夫的时候怕蒋氏不明白:“就是前往开宝寺的时候,跟着少夫人的那个马夫。”
蒋氏疑惑的看向袁妈妈,仿佛察觉到了什么,问:“就是没有什么印象的马夫?”
袁妈妈点头:“虽说是谢家的家生子,但大半夜的出现在东苑就有些蹊跷了。”
“兴许是谢氏有什么事情让自已的人去做呢。”蒋氏早就了解过谢容瑛身边的人,对谢容瑛忠心耿耿,也是因为谢家给的奴仆够多,她无法安插人到东苑。
从在开宝寺的事情过后,蒋氏就猜测到了谢容瑛的身边肯定是有身手比较好的人。
毕竟在开宝寺的时候,英国公府的侍卫警觉性不会差,身手更不会差,能避开那些侍卫以及女使轻易的带走章渃渃,就说明了谢容瑛的人身手比英国公府的侍卫还要强。
“夫人不觉得把一个马夫安排在东苑的外院不妥吗。”袁妈妈总觉得不对劲。
“好了。”蒋氏因着上官瑶的事情,心里本就不痛快:“谢容瑛如何安排她的人我管不着,就算有不妥或者蹊跷之处,我还能如何?”
许是因着刚死了蒋寅,蒋氏对谢容瑛的杀心中带着几丝畏手畏脚,总是懊恼要是在开宝寺再周全些,再缜密些,就不会让谢容瑛钻空子,让蒋寅丢了命。
蒋氏也知晓现在的谢容瑛对她除了敌意还有防备。
这般,蒋氏倒是不会那么轻易的动谢容瑛,这也是为什么答应秦珺异让上官瑶进门的原因之一。
经过蒋寅一事后,蒋氏想到的是自已动手不如借刀杀人。
上官瑶能让秦珺异在这个节骨眼上提起让她进门的事情,蒋氏就明白上官瑶也不是一个安分守已的主。
既然有野心,怎么能甘心屈尊人下?
对比起自已对付谢容瑛,蒋氏更愿意看狗咬狗,咬伤或咬死哪一方都是她得利。
最好是同归于尽,把秦珺异的内宅腾干净她再好好挑选秦珺异的妻子。
“谢氏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蒋氏敛眸,说得漫不经心:“只要谢氏接了上官瑶的茶,这件事就算定下来了,要是谢氏为难,与我这个婆母可没有什么关系。”
袁妈妈闻言,瞬间明白蒋氏的心思,这以后上官瑶进了门,对付谢容瑛就是上官瑶的事情。
这以后侯府怕是更热闹了。
“奴婢去催催少夫人。”
袁妈妈说完又退出了堂屋,只是在刚刚走出堂屋就有女使来禀报。
“袁妈妈,永勤伯爵府来了人。”
袁妈妈问:“谁来了?”
“是我。”
康妈妈从院门处出现,朝着袁妈妈走来。
“老姐姐怎么来了?”袁妈妈心有疑惑,上前相迎。
康妈妈眼中闪过紧张,说:“夫人可在?”
“在。”袁妈妈说完领着康妈妈走进了堂屋中。
蒋氏见康妈妈前来,不由的站起身来,问:“可是母亲又出了什么事情?”
自从蒋寅过世后,蒋老太太的身子骨就垮了。
“不是。”康妈妈走上前,先是行礼,直起身子后直接说道:“姑奶奶,今日奴婢前往春枝馆去给府中两位姑娘取胭脂,不曾想听到了一则消息。”
“什么消息?”蒋氏疑惑的重新坐回了主位上。
“前往春枝馆的那些姑娘以及夫人们都在谈论谢氏中邪了。”康妈妈说的比较激动,想着自家六爷因着谢氏死的那么惨,要是谢氏当真是撞了邪祟,下场怕也是不会好过。
“中邪?”蒋氏眉尖微动。
“可不就是中邪?”袁妈妈立即接过康妈妈的话:“夫人难道就不觉得少夫人有奇怪之处吗?就是从少夫人大病开始。”
蒋氏闻言,眸心深邃,神情也严肃了不少。
“自从少夫人那场风寒过后,少夫人完全就变了一个人,夫人您想想当初了解少夫人的时候,少夫人所有的举止都让您非常满意,嫁入侯府后,夫人您说什么少夫人就做什么,侯府中的那些烂账少夫人大致看了一遍后,还说让您放心,侯府中的事情不再让您操劳,她会慢慢解决。”
蒋氏听着袁妈妈的话,脸上全是凝重冷肃之色。
“后来病了两日,就开始忤逆夫人您,后来做的事情越来越离奇,这不是被邪祟上身是什么?”袁妈妈说着连自已都相信了。
蒋氏闻言后,却将目光落在康妈妈的身上:“你说春枝馆内在传?”
“是啊,想来这个时候谢氏中邪的事情传到不少夫人耳中了。”康妈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