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莎一顿,神情恢复凝重:“老大,想必您应该猜到了吧?”
“她自杀过?”
玛莎点头。
“什么时候?”
“在您假死一年后。”
玛莎把他不在时,这三年苏挽挽是怎么过来的全部细节过程,全都一五一十地说了。
当时苏挽挽患上严重的郁抑症和臆想症,每天不是梦到他,就是看到他,经常对着空气自言自语,仿佛傅周烬就在她身边。
那段时间,玛莎时时刻刻都守在她身边,就怕她精神出现问题,一时冲动,做出什么过激的行为。
好在苏挽挽没做出什么过激行为,安全地度过危险期,配合玛莎的心理疏导治疗,她臆想症的症状随着时间,逐渐好转。
一年后,苏挽挽突然告诉她,说她的病好了。
苏挽挽通过了玛莎给她的专业测试。
后来苏挽挽正常回到学校上课,偶尔去和风苑看看苏明松。
她每天三点一线,循规蹈矩,日子过得平静又充实。
正当玛莎终于放心回俄罗斯时,突然有一天收到了顾瑶的紧急电话。
说苏挽挽在家自杀了,流了很多血,正送往医院抢救。
玛莎双腿一软,差点站不住。
她急匆匆赶去医院,看着病床上脸色苍白,整个人消瘦了一大圈的女孩,玛莎才知道。
苏挽挽的病并没有痊愈,而是被她掩盖了。
她骗过了所有人,也包括专业的她。
那一刻,灭顶的自责不断充斥着她的内心。
“医生说,根据她的伤口,已经不是第一次自杀了,只是她有可能在犹豫,所以并没有割的很深。”想起当年的事,玛莎心情失落,“那次,她应该是真的不想活了,所以才割那么深。”
如果不是顾瑶去半月云顶看她,及时发现她,苏挽挽有可能就真的死了。
经过这事后,玛莎再也不敢离开,时时刻刻都守在苏挽挽身边。
男人把玩手里的打火机,安静地听着,身子深陷进沙发里,纹丝不动。
他蓝眸低垂,额发落下来,遮住了他蓝眸里的情绪,让人难以看清。
虽然看不到他的表情,可男人逐渐攥紧的五指,以及紧绷微颤的双肩,正显露他的自责和心疼。
不知道过了多久,男人才再次出声:“她是怎么放弃自杀的?”
“因为她父亲,以及夫人的骨灰。”
傅周烬眸色微动,抬眼看向她。
玛莎一愣,这才看清男人双眼猩红。
她回神,继续道:“尤其是拿回夫人的骨灰。这几年,挽挽就是凭借这个信念一直活到了现在。”
“……”
“对不起老大,我没能照顾好她,是我的失职。”
大厅陷入一片死寂。
安静地只听到男人的呼吸,清晰又压制。
玛莎轻叹了声:“老大,我之前跟您说的话并非虚假,这三年,挽挽真的很想您。”
“她真的很爱您。”
傅周烬转眸望向窗外。
俄罗斯的冬天来得特别早,才到十二月份,就开始下起了毛毛细雪。
这是今年第一场雪。
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玛莎也不再打扰,说了声后便主动离开。
“以后叫她嫂子。”
玛莎步伐一顿,错愕地转身。
玛莎懵了两秒后才反应过来:“……哦。”
-
傅周烬回到房间,就看到小姑娘已经洗好澡了,正在吹头发。
傅周烬走过去,接过吹风机,坐在床上,让她躺下。
苏挽挽愣在原地,没动作。
“怎么了?”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每次她洗头,男人都会主动帮她吹头发。
后来他假死三年,没人给她吹头发,苏挽挽也渐渐习惯了自已一个人吹。
如今他回来了,苏挽挽一时还不太习惯。
“没什么,”苏挽挽低下头,掩饰眼睛里的湿热。
她上床躺下,脑袋枕在他的大腿上。
注意到她眼里的异样,傅周烬想起了刚才玛莎说的话。
他宽大的掌心托起她的左手,垂眸看着她手上的疤痕,声音低哑沉痛:“怎么这么不乖?”
见他一直盯着自已的手腕看,苏挽挽心虚地想收回,却被男人握得更紧。
傅周烬目光对上她的眼睛:“苏挽挽,你越来越不乖了。”
“……”
苏挽挽嘟起嘴,语气依然发虚:“我、我什么时候不乖了?”
“你什么时候乖过?”
“……”
跟她绕口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