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像是冥冥之中,又好像自有定数。
瞎眼张之前提到过,想见我姐,得还上江家人情。
而现在,眼前女人自称是六相术传人,还说认识我姐。
这说明她知道我的真正身份,自报家门,是想跟我认祖归宗。
不论如何,她知道我全部底细,再藏着掖着也没意义。
这师姐有八分可信度。
“可有相牌?”
听我问,女人笑了:“还真是谨慎,不过那东西太显眼,不能随身携带,我只说三个字,葬命仙。”
这回,师姐身份确认无疑。
当年六块相牌我都看过,葬命仙确实是其中一张。
“阴斑鬼。”
我没多客套,只是静静回了三个字。
同时,我右手微微颤抖。
那是我最后的底牌,在手臂里。
瞎眼张曾说过,我们这一派自相残杀,欺师灭祖的事没少干。
我至今不知为何,可逢人防三分的道理必须懂。
想杀六相术弟子,只有一个办法,就是不用六相术所学。
“你不必紧张,我来找你自报家门,不是来跟你分生死的。”
女人终于透露了姓名:“我叫梅若,是你五师姐,现在在江家工作,之所以找你,是想确认你活没活着,这是李七七的交代。”
“我姐怎么样了?”
“她很好,现在算是江家人。”
梅若脚尖晃动一下,被我发现了端倪。
她不光是山上人,还是练家子,体能在我之上。
嘴上说着没有动手打算,鞋里却藏了刀。
她与我接受的是一样的传承,瞎眼张对我说过的话,同样对她说过。
既然如此,她更不该来。
东叔当初说我姐跑了。
瞎眼张说我姐的线索在江家。
现在又蹦出来个梅若,说我姐是江家一份子。
这些话里,总有那么一两句话是不可信的。
我其实一早就能用六相术查到我姐的位置,只要有老房子里那半截木梳。
可我怕我姐的身边有山上人看守,打草惊蛇,让我姐陷入危险,这才一直没这么做。
可我明白山上人和权贵人如何看待我们。
没有利用价值,都是蝼蚁。
对江家来说,我姐有利用价值,可以牵制我。
可这点不可能让我姐跳跃身份成为江家人,甚至有权利嘱咐梅若来探我生死。
换句话说,除了梅若是我五师姐的身份以外,她说的那些,通通不可信。
“都是同参,没必要说那些假话博取我的信任,有事说事。”
见我揭了底,梅若一愣:“你小子比我想象的聪明的多。”
“来我无相堂,有何贵干?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和我姐的?”
“我曾经确实见过你姐,听她说起过你们姐弟俩的故事,作为过来人,我能猜到,你已经是六相术的传人。”这一次,梅若严肃起来,也终于说了几句前后不矛盾的话,“很抱歉,你姐现在在哪我也不知道,瞎眼张安排她来长夏时,我从中倒过手,后来的事,我真不清楚。”
“至于我来你这,是私人意愿,我是你五师姐,前面那四位我至今为止都没见过,也不知师父所谓的同门相残是为何,我只是察觉到走蛟窟斩龙手法有些熟悉,才来试探一下。”
刚才说假话时,梅若心虚。
她怕我动手,才下意识晃动脚尖,随时警惕我出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