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我得到有关于段悟的消息,其实不多。
他是正统道脉的传人,因为错杀了人,被同门追杀,才想着去山上抱瞎眼张的大腿。
方远给我有关于孙中阳的资料时,我就注意到,孙中阳是正统道脉,甚至曾有个徒弟。
关于他徒弟的篇幅只有寥寥几句,再就没有了下文。
将段悟,死的那位真孙中阳,和眼前假孙中阳三人的身份联想到一块,有些解释不通的东西,自然会迎刃而解。
段悟是假孙中阳的徒弟。
这手换皮的本事,是假孙中阳教给他的。
当然,这都是搬不上台面的秘密。
对外,段悟的水底是真孙中阳的师承,所以他是正统道脉传人,就和我现在逢人就说,我是苍茫山郑清风的后人一样。
我不知道段悟与假孙中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结局。
段悟做了什么事,惹到了假孙中阳,才让他的名声一落千丈,甚至被假孙中阳追杀。
而现在,面对孙中阳的质问,我点头承认道:“是我干的,不过你别担心,你们师徒俩都会死在我手里。”
我这话是投石问路。
这鬼地方没有光,我只能通过孙中阳的警用手电,模糊看到他的微表情。
听我说师徒时,孙中阳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这说明我猜对了。
“晨阳,你还真是不简单呐。”
孙中阳眼神一冷:“再聊下去,我都想破例与你言和,收你为徒了,段悟那小子死在你手里,不委屈,你比他强上百倍。”
闲聊结束,该上手段了。
孙中阳刚想动手,却浑身一颤,喷出一口鲜血。
“老先生,我早就提醒过你,现在这是我的计划,不是你的。”
孙中阳终于没了之前的坦然,取而代之,是满脸的震惊。
只见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喘粗气,惊慌道:“你什么时候动的手?”
“老先生记性不太好,那就让我帮你回忆一下。”
我见他有开枪打算,便一脚踹中他的手腕。
手枪脱手,掉进土坑中。
而后,我夺过他的警用手电,平静道:“从孙中阳家出来时,你抽了我一根烟。”
他一愣,随即怒吼道:“不可能,你只是个三流胡子的后人,怎么可能会这种手段?再说了,那会你对我只是怀疑,还没证实我身份就敢出手,你哪来的胆子?”
“你就不怕错杀了方远吗?”
我笑了:“老先生,什么时候,山上人也有这种心理负担了?咱们的规矩,是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你可记住了?”
说完,我一脚踹中孙中阳的嘴。
鲜血直流,门牙脱落。
我没停手,又是一脚招呼上去。
犬牙碎裂。
我一脚借着一脚,力度精准,不为泄愤,只为拔牙。
山上人心狠手辣,不只是对别人。
碎了他的牙,防止他咬舌自尽。
待孙中阳所有牙都被我打掉后,我一把抓起孙中阳衣领,问道:“想死还是想活?”
孙中阳只用眼神就回复了我。
“我可以随时决定你怎么死,所以我问,你答,听懂了吗?”
孙中阳口中鲜血越吐越多,却还是点了点头。
脑虫入体,一切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有些问题,只有真正把他逼上死路,他才会说实话。
“你到底是谁?狱炉造物造的是什么,在哪?”
“我叫赵中章,狱炉造物……”
赵中章口齿不清,吐字困难,却还是告诉了我一切。
狱炉造物比走蛟窟周期更长,时间更久,规模更大。
更重要的是,狱炉造物已经完成,是一只至凶邪神,名为殃娘。
作为此局造就者,赵中章披了苏刚人皮,在这医院亲自监督长达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