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杏的利益诉求已经见笑了。”乐殷南一针见血,“结果显而易见,现在江北的Oga们正蠢蠢欲动,指不定有多少背地里加入了叛军。”
“其二,如果针对Oga的围剿真的执行,那么乐家,朝廷,在国际上受到的道义谴责只多不少,国际舆论会天然向叛军倾斜,这对黎之杏百利而无一害。到时候乐家想在两头谋利,恐怕寸步难行。”
乐行检插嘴否认:“圣上虽老,但不至于糊涂。”
乐殷南直接上前抽出底层的文书,扣在乐行检面前:“那这个呢?”
这是张偷拍圣旨的照片。
“所以,这才是圣上的计划。圣上年事已高,随时可能驾鹤西去,太子太过年轻,他要为即将继位的新帝拔掉狼牙棒上的刺——而您,手握江北总兵大权,自然被视作眼中钉。”
乐殷南越说越心寒。
她没想到自己只是怀疑裴从越与黎之杏不和,就能查出这么大的问题。
多亏严笑的香,还有黎之杏暗地的支持,否则她拿到这道圣旨绝非易事。
“他想让乐家做刽子手,等到朝野内外舆论喧嚣尘上,趁机夺了您的兵权,为太子拔掉狼牙棒上的刺。而这一切裴从越都知道,对他而言,只用牺牲一些还未加入叛军的无关紧要的Oga,他就能成为新内阁的阁臣推行他的理念与新政——他只想谋求改革,并非推翻皇室不可。”
乐殷南瞥了乐振北一眼:“姐姐说得对,他的确在演戏,但演的确是一出大戏!”
“裴从越因为初入内阁不得不对新帝言听计从,江北兵权收归中央,新政想必在明面上也是向好的,恶人全由我们乐家做了,其他人都能全身而退——圣上亲自给了太子一根无刺的打狗棒。”
乐殷南一字一顿地说:“的确,圣上虽老,但不至于糊涂。唯独您念着老旧的臣子情,当局者迷而已。”
她说完,书房内一片死寂。
乐行检认真扫过圣旨上的每一个字,突然皮笑肉不笑擡了下嘴角。
毫不震惊。
乐殷南心中暗道:果然,他也知情。
这果然是个试探。
“那么,你说该如何做?”乐行检靠在椅背上,重重叹了口气。
疲倦与失望尽显。
哪怕心知肚明,但终究还是寒心。
乐殷南知道乐行检是皇帝一手提拔上来的。
早年乐行检出入南书房,后来转入军机处,是皇帝一步步将他擡到的这个高位,后来甚至还让他做了太子的武师傅,感情不可谓不深。
但,终究败给了现实。
乐行检哪怕独霸江北,但也绝不会起反叛之心。
可老皇帝不能这么想。
他得做好万全准备。
“我知道父亲您不愿离开江北,叛军得有,但不能太强,朝廷也得安然无恙,但绝不能交出军权。眼下局面全在圣上一念之间,而圣上——”
乐殷南语气微妙地一顿。
“——已经老糊涂了。”
已经老到无法做出明智的决策了。
“你的意思是,用药?”乐行检读出了乐殷南的潜台词。
乐殷南微微颔首:“如果我们动作足够快,甚至可以安插我们的人进入新内阁,辅佐新帝,而乐家可以继续在江北偏安一隅。”
乐行检闭上眼睛:“振北呢?你有什么想法?”
乐振北一直在思索对策。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直接反问:“为什么不——”
她做了个某脖子的动作。
“圣上可以老得神志不清,也可以足够老到溘然长逝的年纪。”
乐振北低声说:“如果父亲愿意,我们不仅可以把内阁都换成我们的人,还能让新帝禅让。”
不说则以,一鸣惊人。
乐行检震惊于乐振北的大逆不道,却在对上乐振北视线时被自家女儿眼里的杀气给深深震撼。
他心中某个角落微妙地动了动,沉思片刻:“你俩且去门外候着,我再独自想想。”
无论下药还是暗杀,今晚就得做出决定。
动作要快,要迅速,要果决。
“是,父亲。”
乐振北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她们走到书房外,合上书房大门,乐振北对上乐殷南复杂的目光,故意笑着反问:“为什么那样看我?”
乐殷南沉声道:“你明知道父亲对圣上念着旧情。”
“呵,那又如何?”
乐振北突然欺身上前,她几乎与乐殷南等高,直直逼向她,带来十足的压迫。
“乐殷南,旁人都说你像父亲,说我优柔寡断,说我纨绔风流,但他们都错了。我或许经验不足,所以宴会那日考虑不周失手了,但你不过是乐家的一条狗罢了,什么都以父亲为中心,以为顺着他的想法就是为着乐家,想要讨好他,得到他的承认,垂青,但父亲从来不会正眼看你一眼。”
“最像父亲的是我。”乐振北从喉咙里发出凶狠的低呜,“是我!无论心气,志向,铁腕,我才是能把乐家利益最大化的那个!我才是乐家最合适的继承人!”
·乐乐:今天是笑笑没出场的一天,想她qaq
虽然这文是感情流(我快写完了我确定这文是感情流)但确实没那么轻松(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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