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再去管炉中丹药，直起身来，与陆成锦平视，眸色一点点沉下去，到最后已经寻不到半分情绪：“你的至阳之体的确救得了折竹，但要炼成人丹。”
“活生生的人，直接进到炉中，经历真火灼烧，剥皮抽骨再凝合成一颗不过小指大小的丹药，虽说肉.体消亡，但神魂会继续存在着，继续被灼烧，直到成丹的一刻才会彻底消散，也是死亡的时候，只有这样才能将至阳之体的活力给最大限度地保留下来，才能救得了萧折竹。”云湍一字一句地道。
陆成锦听到最后，心脏像是被一双无名的手给死死捏住，掐着他难以喘息。
不只是死，还是在极痛苦的情况下死，连神魂都要遭到凌迟。
“最可怖的是什么，”云湍忽视掉陆成锦惊骇的目光，继续道，“是折竹身上的寒毒太过特殊，依着这样的方法，还不知道有多大的用处——若是你一人不足以救他，甚至还需要更多的至阳之体。”
“那也该试试，”陆成锦沉默良久，目光一直落在床榻那边，低声道，“一人即使不成，也能让他好受些不是？”
“陆成锦，你想好了，”云湍沉声，随后又一叹，道，“有些事折竹他不愿意与你说，但今日事已至此，你还是知道最好。”
陆成锦猛然擡眼，瞧向他。
这才知道了许久之前的真相。
萧折竹将他带来凰炎谷的真相。
“知道你是至阳之体的不止萧折竹，整个凰炎谷的人在你出生的时候都知道。若想炼丹，其实刚出生的婴孩才是最好的，入道之后就要论修为了。”
“魔修从来不会有那些因果顾忌，在那时候他们就已经蠢蠢欲动地将你给抢回凰炎谷炼丹给折竹治寒毒，包括我，”云湍说到这犹豫一顿，“虽说我不是魔修，但为了他去担这因果，我也的确会做。”
“是他死拦着我们不许动你，那个时候他身上寒毒倒也没有外化太过，我们便应了，谁知道前几年突然恶化。”
“消息是楚霖放出去的，局是夜招设的，自然还有他人手笔，谁知道被折竹瞧见，这才有了他去寻你那一回，”云湍越说越感慨，忍不住又叹一口气，“他向来心软，一直都护着你，但是陆成锦，其实整个凰炎谷都想拿你的死换他的生。”
“此番无论你成不成功，至少都能让他醒过来，你可想得明白，他得知一切会有多大的火气，”云湍重新冷静下来，看向他，“我倒是无所谓，左右不过回到药谷跟他不相往来，可是你是他唯一费了这么多心的人——这条命要不要废在这，你想清楚了再做决定。”
“我明白，”陆成锦静静地听他把话说完，深呼吸一通，扯了下唇角，道，“总归那时候我已经魂散天地，他再气，也没法冲我发泄。何况他也不是那般陷于旧情的人，如果我生来命运便是为他而死，他一定早就知晓。”
因果道的先知性注定了一切。萧折竹不想让他死，可若他注定要死在这里，陆成锦心甘情愿。
“好，”云湍不再劝，“去突破，突破到元婴，这对眼下的你来说应当不难，到那个时候有了道心，救他的概率会更大。”
“他……等得起？”陆成锦担忧地瞧向床榻。
“现在修真界除了我兄长和我那个闭关不出的姑姑，还没有人医术在我之上，当年我能将他寒毒稳住，这一次只撑上几天也绰绰有余，”云湍理一下袖子，“既然要做，就去做你的，其他的交给我——我不会让他出事。”
“……好。”陆成锦应下，远远地又瞧萧折竹躺着的床榻一眼，随后快步走殿去，屏息直奔先前两人练功的竹林。
才进去就是一阵清凉的风，陆成锦一眼瞧见了先前萧折竹为了看他修炼设在那里的尚未收起的软榻，带着林中幽香。
他犹豫一番，还是后退许多，估量着雷劫不会伤到那软榻，这才停下，将灵石和防护的法器都给搬出来，深吸一口气，掐诀引动天地灵气。
早就已经决定好了道，陆成锦这一场渡劫并不算困难，劫云聚拢，一道道劫雷打下来，打得很快，若非有萧折竹给他的防护法器，恐怕他还有些承受不住。
拿出来的灵石消耗殆尽的时候，劫雷终于消散，陆成锦喘着粗气，瞧一眼内府当中的小人，稍有后怕。
这次的雷劫迅疾得很，他途中走了一瞬间的神去想萧折竹，就差点功亏一篑。
好在是成了。
顾不上多歇息，陆成锦立刻爬起来，转头往萧折竹的寝殿去。
这次雷劫比平日快得多，但也耗费了几个时辰，他赶过去的时候云湍并不在，倒是楚霖守着，告知他云湍在炼丹房之后，忍不住问他：“当真想好了？”
“嗯。”陆成锦垂眼应下，一句话不敢多说，更不敢再应楚霖的话进寝殿去看萧折竹一眼，直奔着炼丹房去。
不能再耽搁了。
他怕他流连此地不敢相往。
好吧，没亲上，那下一章亲QwQ
今晚不保证更新哈，不画饼了，零点没有就等到明天再看，写大剧情我容易卡。这章就是写完一看后台发现我中间反反复复差不多删了两千五QAQ都够我再写一章的了
可以猜猜会是怎么个情况。总之小锦会被教训就是了ov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