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逆不道
陆成锦说完这话，深呼吸一番才敢擡头去瞧萧折竹的神色，后者正瞧着他，眉眼间早就是满溢的笑意，冰融雪消，只余春光。
他将两人交握的手抽回，又主动张开胳膊，轻轻拥着他。
带着凉意的绵软覆盖上来，陆成锦觉着自己像是被一团雪给拢住了，指尖打着颤，小心翼翼地回抱过去。
手指陷进白狐裘当中，陆成锦只觉拥住的是雪团，触不到萧折竹本身半分，就不自觉地拥紧了些，想去圈出个形来。
萧折竹的下巴已经轻搭在他颈窝，侧边垂落的发丝蹭得他发痒，还带着一股清冽气息，陆成锦耳根的热意就不曾下去过，被这股气息裹着反倒更烫，整个身子都是僵住的，偏偏还奢求着多触碰人几分。
陆成锦抱得很用力，自己却是并没有察觉，一直到萧折竹动了一动，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抱得有多紧，慌张松手，下一刻怀中却骤然变空，还没等他缓过神来，就向前一顷，触及温凉的皮肤，将人抱了正着——萧折竹的狐裘被他直接收进储物戒当中了。
半年前第一次来这秘境的时候，陆成锦就知道萧折竹的腰细。
只是当时人在他怀里，半边靠着，这一次他是实打实地用胳膊给拢住，更清楚地察觉到这人瘦得跟纸片一样。
半年的昏睡不醒似乎也让他变得更瘦削，陆成锦鼻尖有些发酸，心想着合该给人寻些东西养上一养，思索到最后又只能想到给他做点吃食，可是萧折竹这样得道已久的又不会贪那些口腹之欲。
他似乎真的没什么能帮萧折竹的了。
陆成锦越想越委屈，越委屈就抱人抱得越紧些，如非体型不太允许，他觉着自己能直接缩到萧折竹的怀里去。
最后的结果却是萧折竹那纤瘦的身子快要整个嵌进他的怀里。
瘦得让人心疼。
先前的记忆里，萧折竹虽然也是瘦，但至少能瞧出来是寻常人身材，眼下已是带着病态，也就是平日一直被那么大的一件狐裘给遮着，这才没有被人瞧出来。
他正想着，萧折竹忽然动了一动，像是侧过头来，随后脖颈就落了一片软凉。
是萧折竹的唇。
脖颈那片皮肤一下子变得敏感至极，连人一呼一吸都清晰许多，陆成锦僵着一动不动，萧折竹却是主动地松开了他，站直身子，注视着他：“我也好开心，成锦。”
陆成锦被这直白的一句话撩到双颊滚烫，那片清凉气息随着萧折竹的起身隔远许多，也让他的识海重新变得混沌，他讷讷不知如何去应，到最后意识自动地跳过中间那些弯弯绕绕，是直接说到最根本的事情上去：“那我们眼下……算道侣了么？”
萧折竹笑意更甚，陆成锦还从来没有瞧见过他有这般开心的时候，好像过往三百年的苦痛在这一瞬间烟消云散了，什么都被抛之脑后，只剩下眼前成为爱侣的心上人。
“如果成锦这般想，倒也算是，”萧折竹这形容有些古怪，陆成锦又不自觉地想到些消极的地方去，心沉了一沉，这时候才听见萧折竹接着道，“只是凡间结亲尚且需要三书六礼，如此这般便占上一个道侣名号，总觉得委屈了成锦。”
“不委屈，”陆成锦连忙道，声音低下来，又坚定地重复一句，“我不委屈的。”
他其实还想说，自己这般反倒是占了萧折竹的便宜，“魔尊的道侣”比起他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修士的道侣名号自然要更有价值些的。但跟萧折竹相处这么久，即使有时候陆成锦脑子还转不过来，潜意识也明白了有些话说出来萧折竹一定生气，便老老实实地闭了嘴。
萧折竹听到他这两句话的时候也果然没有蹙眉，反倒松了眉眼，依旧笑意盈盈的，却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又贴过去在他唇边碰了一碰。
黏黏糊糊的。
陆成锦心想着，但很诚实地主动张开嘴。
萧折竹动作顿了一顿，之后也顺势地跟他加深这个吻。
才多久。
萧折竹醒过来这没多会，两人已经不知道亲了多少次。
陆成锦一边唾弃自己经不住人诱，一边又心安理得地享受。
方才得知萧折竹的心意，陆成锦还觉得承受不住，两人每一次亲密接触都像是他骗来的一般，一边沉沦一边不安。但眼下他直接跟人剖白了心思，得到肯定之后已经是豁然开朗，哪怕还觉着是自己在占萧折竹的便宜，也都已经理直气壮了不少。
萧折竹像是倦懒，主动将舌头伸过来之后却没有要主动的意思，只等着陆成锦来。
陆成锦轻勾住他，犹疑着又扶上人肩膀，随后一点点圈住，借着力吻他。
两人不知道在这里黏糊了多久，到陆成锦清楚地察觉到萧折竹腰间失了力气，这才将人给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