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
真是疯了……
陆成锦半阖下眼，语气干涩：“他们这般，就不怕日后难以得道么？”
为了杀一个人，而葬送掉自己，无论如何瞧上去都显得得不偿失。
“不会的，”萧折竹轻声叹，“因为那些死去的修士在他们的预想当中，都是凰炎谷的人杀的。而他们只是开启一个阵法——要么是直接让魔宫的人阵修来做，要么就是，以有仇报仇的名义，将所有的怨都压在我们头上。”
那去死去的修士不会知道是他们的尊长葬送了他们，只会觉着是凰炎谷的这群魔修杀死他们。魔修在这个名义上正道为首的修真界本就被人喊打喊杀，这样的话放出去也不会有多少人觉着不对，凰炎谷绝对没有辩解的余地。
“人心所向”，天道又怎么可能对这群“替天行道”的好人下手。
“最差的情况，天道当真将这些仇怨算在他们头上，那几个大能不下场，这群听命行事的小修士就会成为因果的承受者，他们依旧能够逍遥事外。”萧折竹继续道。
就像他一开始说的那样，这群人永远都是教唆者，而绝对不会是执行者。
而这样的教唆，天道是不会将其算作因果的。
世间本身无序，秩序来自人群而非天意，天道也就不会在意这些人间法度，是谁所为便是谁来承受这样的因果，
凭什么。
陆成锦攥紧了拳，闷声问道：“所以，当真没有办法让他们得到报应么？”
“会有，”萧折竹的手慢慢顺下来，落在他头发上，指尖习惯性地绕了几圈，“只是要麻烦些。仙宗宗主修炼已近千年，连名姓现下都没有多少人知晓，想要寻到他的短处，并非易事。”
“现下最简单的办法，便是我亲自出手，直接将人给斩杀，魔修不会受太多的因果牵扯，天道知我之事，虽说不便直接插手，但这样的情况祂也不会太过难为于我。”
寄希望于天道？
陆成锦想到那个在萧折竹入魔之后毫不犹豫从太微剑当中脱离的天道，对此实在是带着怀疑的态度。
何况——“您的寒毒还没好呢。”陆成锦抓着他的手，这段时间这一双总是冰凉的手变暖不少，但依旧带着病态的白，鲜少能瞧见血色。
他低声问：“您别瞒我……是不是，当真要将我做成人丹，才能救您？”
双修跟他们平日里的亲密接触本质上好像并没有多少的区别，陆成锦对此还是存疑，尤其在意识到两人双修过后萧折竹还是在渐渐恶化的时候，他如何都不敢再信萧折竹那样的轻松之言。
问出来这话之后，陆成锦就擡起头来，直勾勾地瞧着他，等着他的回答。
青年的目光灼灼，萧折竹垂着眸子，眉眼显得极为柔和，又在听见他的话之后变得无可奈何：“没有。”
也不知是在反驳什么，他重新将手覆在他头顶：“双修也可以，成锦。”
他依旧是这样的回答。
陆成锦短暂的怔愣之后重新蹙紧了眉，对萧折竹这样的话依旧是带着不信任，想要从他的神情中瞧出欺瞒的痕迹，却只瞧得见满载的笑意。
“您说真的。”陆成锦又低着声音，重新确认一遍。
“千真万确。”萧折竹手移开，只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按在他眉心，一段记忆很快被传输进陆成锦的识海当中——是先前在那秘境当中，明川与萧折竹说的话。
“道侣？”剑尊的目光遥遥落到他身上，很快就移开，淡着声音问萧折竹。
“还不是，”萧折竹轻声否认，眉眼却很温和，“我也只想好好守着他，至于能不能在一起，且看天命吧。”
“你分明知道自己的命。”
“师尊，”萧折竹笑意淡下去些，“您也知道，命是可以改的。”
明川顿住，鲜少瞧得见情绪的脸上竟出现了尴尬，萧折竹垂下眼，没继续追问，而是移开话题：“天道寒毒，要如何解决？”
“至阳之血是其一，对你们而言，最好的方法就是双修。”
“双修当真能……？”萧折竹那时候语气当中也带着惊讶。
果然一开始都是在骗他。陆成锦一边瞧着这些记忆，一边闷闷地想。
明川颔首：“并非寻常双修，而是古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