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睡觉不老实,连衣服都没穿,许阿姨怕掀他被子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从柜子里拿了件衣服丢给他:“起来去吃饭。”
“你给我带了?”
“是啊。”
“早饭午饭?”
“再不起就是晚饭啦。”
穿上衣服,许延声从床上蹦起来,让阿姨给他收拾被褥,只穿了条短裤,一双长腿晃晃悠悠地往外走。
上一次过来,许延声腿上还有伤,他皮肤薄,脚踝处淤青明显,许阿姨见多识广,只当野猫会咬人。
许延声在浴室里刷牙,许阿姨一把给他把被子掀了:“在家无聊可以去上班呀,日子得过才会鲜活。”
算算时间......
算了,许延声算不出来,他压根不记得多久没去过公司了。
摇头晃脑地吐了口水,许延声说:“我下午去看看。”
“不过。”许阿姨抱着床单往阳台走,声音轻飘飘地传过来,“你还没说过,你那公司是做什么的呐。”
她当然相信许延声确实开了公司,这和能力无关,是许延声的确有这个钱。
六年前第一次到许延声某间顶楼大平层的房子打扫时,她就知道。
许阿姨带的是蒸饺和炖汤,味道说不上好坏,许延声反正挺喜欢。
房子里有人走动,空气清新,阳光晴好。
许延声百无聊赖地刷着手机,关掉摘星和微博,点开微信,上下翻了翻好友列表。
他酒肉朋友不多,因为懒得社交人缘惨淡,除了几个最近喊他喝酒被他用“没空”拒绝的人,剩下的都是群聊,没一会儿就翻到了谢逐桥的名字。
许延声没给他备注,微信名字是:言字旁。头像是他第一次拍戏杀青时的背景——草原上漆黑的夜,耀眼的星。
聊天记录还在半个多月前。
言字旁:到了。
退出聊天窗口,把列表拉到最上,是肖亦南早上九点整给他发的消息:老板,打你电话没接,今天上班吗?
点进窗口,一整排消息都来自每天早上九点,内容不变:
老板,打你电话没接,今天上班吗?
老板,打你电话没接,今天上班吗?
老板,打你电话没接,今天上班吗?
老板,打你电话没接,今天上班吗?
“......”许延声咽下一颗饺子,罕见地起了那么点愧疚心里。
noise:下午去。
肖亦南三个字立马变成正在输入......
肖亦南:早上有人打电话预约,要和你见一面。
noise:?
肖亦南:说有正事要和你当面谈。
noise:?
肖亦南:老板你下午不来吗?
noise:来。
肖某人:那......?
noise:谁要见我?
顶端的三个字又变成了正在输入,许延声一边吃饺子一边看,发现这次输入的时间格外长,他没了耐心,这才后知后觉想起来回答许阿姨的话:“传媒公司知道吗?”
“不知道呀。”许阿姨不知道在哪。
许延声想了想,给她换了个通俗易懂的解释,并且在稍微润色后,使双方都变得相当体面。
“就养记者的公司,记者知道吧?”
“这个知道,采访新闻的吗?”
“没有,”许延声喝了口汤,悠悠道:“娱乐圈小明星。”
一阵哐哐的声响,以为许阿姨摔了,许延声连忙站起来,要去看。
——只见许阿姨唰一下站在他面前,眼中散发出少女怀春般的光芒。
“......”
“怎么了?”许延声有种不祥的预兆。
要不是嫌手脏,许阿姨恨不得抓着许延声狠狠亲一口,表达她深藏六年沉沉的爱意,然后若无其事地问:“是不是什么明星的八卦你们都有啊?”
许延声:“?”
微信在这时响了,许延声挑了下眉,微微弯腰从餐桌上拿过手机来看,肖亦南发了很长一段小作文,难以估量字数的长段句子刷了满屏——
冯景和,男,32岁,未婚,xx公司总经理,X市冯家大少爷......
看了几个字就觉得烦,许延声直接跳到最下,看最后两行:他说想和你谈谈,有关周攸攸和谢逐桥的事。
同一时间,许延声面前。
许阿姨略带娇羞又丝毫没有停顿地说:“有没有关于我们家小桥不为人知的八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