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2)

第56章

宋承悦顶着连蛋糕一起被扔出去的风险回去了,他在电梯里和谢逐桥分开,透过镜子不动声色打量着谢逐桥的表情,头铁的想要告诉许延声真相。

因为谢逐桥不让他说。

谢逐桥的原话是:“人不能进去没事,别再让蛋糕被扔出去。”

谢逐桥脸上难过又哀伤的表情再次让宋承悦动摇,或许可以试试被扔出去的可能。

蒋行止先回去了,他看见谢逐桥和宋承悦有话说,理智的选择了不打扰。他最近很怕谢逐桥,就算源头在他老板身上也没用,许延声是炸弹,谢逐桥却是那根引线,他和许延声靠得那么近,最怕炸起来自己第一个遭殃。

可怕。

门打开,蒋行止诧异又惊喜地接过宋承悦手里的蛋糕,朝着客厅里正在揪着顶流爪子玩的许延声说:“老板,有蛋糕吃诶!”

许延声根本不记得自己的生日,还和宋承悦调侃:“哪个女生送的?一声不吭干大事啊。”

蒋行止附和着:“就是就是。”

宋承悦的脑子跟着眼珠子一起转了转,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今天突然想吃。”

“自己买的?”许延声问。

许延声最近脾气又好了一点,最开始是被蒋行止影响,后来改变他的是顶流。一个人过日子很枯燥,哪怕只是多一只狗,生活也会完全不一样。

宋承悦想了想,不打算打扰许延声的兴致:“逐桥陪我买的,我想吃。”

果不其然,许延声只是扯了下嘴角,低头又去玩顶流的爪子。

顶流体型小,哪里都小小的,许延声特别喜欢玩他的爪子,连着指甲的那一块总是被他摸来摸去。

蒋行止边看边笑:“老板,你看顶流的小爪子像不像鸡爪?”

许延声和顶流同时歪头瞅他。

蒋行止说:“有没有想吃的冲动?”

“白痴。”

“汪汪!”

俩主仆默契地骂人。

宋承悦把蛋糕拿去餐桌,回来陪着两人遛狗,他趴在沙发扶手上,摸摸顶流的脑袋。

蒋行止手闲,只好去摸宋承悦,宋承悦头发很软,就是头套戴多了有发际线不保的风险。随口问:“你不怕胖啦?”

宋承悦过年瘦了一点,他动得少吃的也少,和谢逐桥两人窝在家里没有社交。立春过了,天气回温,这几天都是大太阳,热的人没食欲吃饭,也瘦了一点。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他只是想陪许延声吃个生日蛋糕。

“明天再减。”宋承悦看着许延声说。

许延声背靠着沙发坐在毛毯上,腿上放着电脑,电脑上又趴了个只狗,养狗真是耽误工作效率,他本来就不爱干正事,又被顶流影响,一天下来唯一做成的就是把顶流的毛摸油了。

“延哥,你吃吗?”宋承悦问。

谢逐桥人没来,只是名字出现,许延声都能情绪变得不好。嘴上说着不想看见谢逐桥,又把这个人看得那样重要,宋承悦忽然明白,就算谢逐桥不提醒他那一下,他和许延声之间的事也不是他能掺和的。

许延声过了一会儿才回答:“你想吃你吃。”

宋承悦问:“延哥,你不吃吗?”

蒋行止点了外卖,他没被谢逐桥提醒,只是三天两头想吃顿好的。外卖还没到,许延声肚子本来就还饿着,也不是不想吃,天气太热没胃口而已。

“再说吧。”

三人又在沙发上聊了一会儿,宋承悦手术要做,时间还没定下来,他拍完戏要先住院调理,确定指标都正常才可以手术。

“捐献者那边怎么说?”

“对方还是学生,”蒋行止皱了皱眉,说:“医生那边和我说了些手术后续的影响,宋小悦要拍戏,他那边也要上课考试。”

所谓影响,都是医生和被捐献者考虑的,捐献者反而很豁达,他把救人一命看的很重要,还说——

“还说大不了下个年度再重修学分。”

上辈子和这辈子其实是一样的,除了许延声和谢逐桥这样提前知道剧本的人,其他事情都是按照发展顺序进行着。

就比如愿意救宋承悦的这个学生。

许延声想起了谢逐桥的话,觉得宋承悦该打,想打就打,弹了宋承悦一个脑蹦子。

宋承悦捂着头不敢喊疼:“延哥,你打我干吗?”

许延声站起来,觉得饿了:“蒋行止,你是不是打算饿死我?”

这种时候蒋行止也不敢反驳:“啊啊啊,我看看外卖到哪了。”

宋承悦第一次知道许延声喜欢甜。

餐桌上摆着奶油蛋糕和蒋行止点的烤肉套餐,这真是一顿怎么看怎么吃胖的晚饭。

宋承悦在烤肉,他一直没怎么变,热衷于做这样的事,烤好的肉都送进了许延声和蒋行止碗里,自己蹭点边角料。

蛋糕很小,适合三人吃,和宋承悦不同,蒋行止喜欢搞平均,许延声是他老板也没用。圆形蛋糕被他三等分,递了一块放到许延声面前。

许延声睨着眼审视着蛋糕,外头是简单的奶油,里面夹心很多,蛋糕胚很薄,没有芒果。许延声屈尊降贵地动了动勺子,刮了一层奶油送进嘴里,也是宋承悦闲,才看见了这么一幕。

许延声动作小心翼翼的,每一步都充满了嫌弃和试探,宋承悦觉得他有点可爱,又不敢说,只问:“延哥,好吃吗?”

蒋行止往许延声盘里看了一眼,疑惑地问:“老板吃了吗?”

宋承悦眨眨眼:“吃了。”

蒋行止“诶”了下,又看了一遍:“他吃了什么。”

宋承悦说:“奶油。”

“......”

小孩子才挑食,许延声对所有事物表现出来态度都很平常,再好吃他也面不改色,怎么会只刮奶油呢,还刮的蒋行止看不出来。

奶油甜而不腻,在唇齿间慢慢融化,许延声有点满意,难得搭理这两人没有营养的对话:“好吃,”回味了一圈又说:“没有芒果味。”

最后的五个字延续了他以往的风格,面无表情,蒋行止在电视看多脑子不正常的某个时候,会觉得他老板适合当睥睨众生的神,因为他面色平淡,好像真的做到了没有情绪,像神一样,没有小爱。

“......那是喜欢还是不喜欢啊?”蒋行止晃掉脑子里的塑料,还是喜欢讨好他老板,“芒果?”

许延声仍然刮了一口奶油,这会儿眼角带了点笑,是个好看的凡人:“不喜欢。”

“不喜欢蛋糕?”

“不喜欢芒果。”

蒋行止朝宋承悦做出一个夸夸的表情,宋承悦真是好样的,盲狙好准。

宋承悦心虚地烤肉。

许延声慢条斯理地吃完了一整个蛋糕,先吃奶油,再吃夹心,最后把蛋糕胚拨了拨,不吃了。

宋承悦一直心虚着,时不时观察着许延声的表情,见他吃完,把自己的蛋糕往前推了推:“延哥,你还吃吗?”

蒋行止再次疑惑:“宋小悦,你不是想吃蛋糕吗?”

宋承悦:“......”

“那、那延哥想吃,我可以下次再吃。”

“不吃了。”许延声把蛋糕胚又往外推了推,吃饱了人就有点懒,捡了捡盘里的肉又不想动。

蒋行止扑哧扑哧暴风吸入烤肉中,眼睛还直勾勾往许延声盘里盯,许延声不给他推:“想吃自己拿,要我拿给你就没那么好吃了。”

怎么可以有人波澜不惊地说出这么恐吓人的话:“......”

蒋行止讷讷地咽了下口水:“好,好。”

餐厅里一时间只剩下烤肉在烤盘里油花乱蹦的声音,春天的夜里,连风都很安静。

许久后,宋承悦状似无意地开口:“延哥,你生日是什么时候?”他还在低头烤肉,好像注意力都在那上面,只是因为吃了蛋糕,自然而然地想到了生日这个话题。

“对哦。”蒋行止擦了一把嘴上的油,他跟许延声小半年了,也没听过这个,“老板你生日什么时候?”

许延声正在看综艺,想要让宋承悦参加的那个,他能回忆起来的东西很少,也确实发现这个综艺当下并不让人喜欢的理由。视频暂停,分出半个眼神给蒋行止:“我怎么知道。”

那语气像是别人在问他什么惊天大秘密,他不知道实在是太正常了。

“可是......那不是你生日吗?”

宋承悦在三个人的对话里向来处于弱势,许延声不理他,他早习惯了。

许延声喝了口饮料,是宋承悦刚刚给他倒的,解腻,蛋糕不大,他吃多了还是有点恶心,又吃了颗烤肉,现在有点想吐,反胃地直皱眉。

蒋行止以为自己讲错了话,怕许延声抽他,连忙从餐桌对面绕过来,抱着许延声的大腿:“老板,我错了。”

许延声把他又蹬了回去。

不是不想讲,只是觉得麻烦,他从来不会倾诉,也觉得这种方式很消耗情绪,得不偿失。

顶流被蒋行止喂饱了,跑到许延声脚边摇尾巴,许延声把它抱起来,怀里沾了重量,胃里才不那么恶心。

蒋行止经常给许延声办事,手机里存了他的身份证件照,翻出来一看,惊讶道:“老板,你生日不是今天?”

顶流体型小,但生命是暖的,它趴在许延声怀里,慢慢让许延声觉得舒服,他说:“不是。”

两人一副愿闻其详的模样。

许延声:“......”

许延声的掌心搭在顶流的背上,也在温暖它,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说:“那时候要读书,PaoPao但是我年龄小,月份够不上,临时改的生日。”

蒋行止惊讶:“还能说改就改。”

许延声说:“有钱呗。”

“......”

“延哥,那你真实生日是什么时候?”宋承悦问。说完心想,谢逐桥也太惨了,让他给带个蛋糕自己还不能进门,这就算了,生日竟然还是错的,蛋糕都白准备了。

“不知道啊。”许延声又说。

蒋行止听出来了,许延声在哐他,于是嘀咕:“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生日。”

声音不小,许延声当然听见了,微笑道:“毕竟我没妈啊。”

上一秒还碎碎念的蒋行止,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见宋承悦不意外,蒋行止问:“宋小悦,你知道?”

宋承悦点头,他之前听过一回,看许延声不在意,也就没有问过。这一回许延声还是轻描淡写的语气,他就不那么淡定了:“延哥,真的吗?”

许延声吃的蛋糕里仿佛掺了酒精,他像是醉了才这么好说话:“真的啊。”

不等人问,又说:“我出生就被人丢在寒冬腊月的大雪天里,冻得脸都青了,差点死掉才被好心人捡起来。”

比顶流还惨,听得顶流头都擡起来了,在许延声怀里和他对视着,许延声眼里含着笑,对顶流说道:“所以我没爹也没妈,和石头缝里蹦出来的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