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直接大叹一声道：“你是我抢过最乖的人！”
沈雾还是笑，望向她的马，作似不经意道：“你的马看起来也很厉害，是什么马？”
毛潇潇更得意了。
她伸手轻抚马儿，马儿温柔地凑过来贴了贴。明明不是人，偏生像会说话一样。
沈雾续说：“假马。”
假的吧，人装的。
毛潇潇唇角笑意愈深，她如同展示自己宝贝的小孩儿，脆生生道：“它叫孤云，跑得很快，也很通人性。”
沈雾再问：“自小养的？”
毛潇潇顿了顿。
她目视前方，风吹动她的发梢，柔软脖颈上银哨泛光。
“不是。”她说：“别人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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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牛寨有三位当家的。大当家刀疤脸，二当家断眉毛，三当家络腮胡。
看起来，各塞各的不好惹。
沈雾他们一行进寨后，大当家正在宰杀鸡鸭。
他挥散玩闹的孩童，瞥一眼道：“你就爱抢些白斩鸡回来。”
沈雾：“？”
姜刃这时也走了过来，马车被人带走了，他好些，甚至没有被麻神捆着。
毛潇潇便指着姜刃道：“他不是！”
姜刃：“？”
沈雾说：“我们要被关到哪里？”
从未见过如此自觉的被抢人，大当家也愣了一下。
他招了手，让三当家过去，背过身说了几句话。
二当家正在屋檐下纳鞋底，擡头一扫，高声喊了一句：“那个白的，过来！”
沈雾一顿，自觉走了过去。
二当家拧眉，小心翼翼捧着稀碎鞋底，纠结地问：“会不会弄？”
沈雾毫不迟疑：“那个黑的会。”
姜刃：“。”
竟记仇至此。那日沈雾要往左，姜刃往右，他记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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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牛寨其实算不上那种作大恶，打家劫舍的凶寨。
相反，这里平和安宁，不管是垂髫稚童还是耄耋老人，都生活得十分自在。
除了那几个书生。
毛潇潇抢了好些书生回来，让他们教寨子里的孩子念书。
书生们心气儿高，谁不是抱着金榜题名的想法，能甘心耗在这里费光阴？
沈雾见到他们，那脸耷拉得，比老驴还长。
他问：“这里不好么？”
说这话时他正提了酒喝，如鱼得水般融入这寨子，连姜刃都在教他们功夫。
书生们叹气：“非是不好。”
他们有些是有家室的，有些还有老母赡养，有几个是为了进京赶考。
他们必须要走。
沈雾笑了笑：“这有什么，大当家通情达理，跟他讲一讲便是。”
来了有三五日了，沈雾算是看出来了。
大当家管事，老父亲一般凡事都要操心。二当家喜欢绣花纳鞋底，虽然技术奇烂无比。三当家憨厚，成天围着毛潇潇这妹妹转。
这样的一家子，不是一言不合就杀人的。
然而书生们摇摇头，“早先提过，大当家却说得等到冬日。”
冬日？
沈雾突然灵光一闪。
他转身就去寻姜刃，还没走进广场就道：“阿刃，这时日，该喝三白汤了。”
牛仙山，位于桐城与苍州交界处。
还在桐城时沈雾便听人说过，喝三白汤的绝佳时日，就在这几天。
三白汤，白松鱼，白莲丝，白茭。一口下去，通体舒畅。
沈雾不会。
但姜刃一定会。
就算不会，他也能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