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沈雾大概是被养娇了。
他觉得自己一天见不到姜刃，就如同鱼儿离开了水，不自在，会窒息。
毕竟这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谁不喜欢呢？
姜刃几乎把他当成宝贝在养，哪怕是在床上。
那年落雪，他们有了第一次。姜刃炙热动情地吻他那道疤，额间汗滴落，砸在他早已经散开的衣袍间。
“阿刃……”
沈雾难耐，那双秋日里雾霭如雨后空山的双眸，燃着些许艳色。
姜刃笑了，底下蹭他。
“师父。”他的目光移到他脸上、颈间，胸前：“养儿防老，是不是这么用的？”
沈雾也笑了，搂住他。
“是，不过为师先看看到底好不好用。”
（四）
沈雾是一个随性的人。
这种人，一旦决定了什么就很难改变。
他割舍不下姜刃，最初却不是因为情爱，只是说不清道不明。
后来真的和姜刃在一起了，其实也没有多么惊心动魄。
那些寻常的日子里，他看着姜刃，有那么一刻觉得，和眼前这个人寒来暑往地在一起，应该很好。
于是他们在一起了。
姜刃那天克制地吻在他鼻间，半晌，低声道：“我们回寒山镇吧。”
“好。”
这半生飘零，死生蹉跎，终是迎来了靠岸的时候。
（五）
沈雾没几年活头。
十八岛一战，到底伤了根本。他明明白白摊开讲给姜刃听，姜刃沉默，随后笑了笑：“师父，我不是小孩子了。”
他越来越爱笑了。
沈雾望着他。
他说，我明白自己在做什么。
“师父，我会好好活着。”
一字一句，难免艰涩，但是坚定。
沈雾就爱姜刃这一点，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要怎么做。
他点头，目光称得上缱绻：“阿刃，要好好活着。”
世间故事从来不圆满，因缘际会，阴差阳错。
而此刻，当下，他们在一起。再没有比这更好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