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还涂了个枫叶红的口红，笑的时候，可谓明眸皓齿，姣姣之姿。
啧。
瘦了。
江烬生照样坐在角落里，低头看手机，黑色短袖袖口下的肌肉紧致有型，清劲又招人，领口偏低，一片胸膛外露，一侧衣领卡了个黑色十字架。
四个人的局，方慕慕一个人能carry全场，全程输出不喝一口水，中间不知道说到什么气得不行差点没上来气，对面顾屿尘嫌弃地递过来一杯水她看都没看直接一饮而尽，差点拍桌子。
“你说气不气！俞俞，这事你给我说说理，有个女生请假了没来上课，又不知道作业和学习安排，我们老师说先画静物，然后过几天才练水彩，我就这么跟那女生说的，结果第二天她跟我说她问了别的同学，说我骗她，同学们都学到后面的内容了，说我嫉妒她才骗她！”
“拜托，我专业课常年全省第一，我嫉妒你？你算老几？”
方慕慕气的头都炸了，脸鼓像个小河豚，惹的对面打游戏的顾屿尘噗嗤笑出声，她立马瞪了他一眼，随后继续吐槽:
“你知道那女生问的谁吗？问的是隔壁班的，跟咱就是一个培训学校的，又不是一个班，老师都不一样怎么可能作业一样？！”
林俞抚上她后背，帮她顺气，“你确实不用嫉妒任何人，别人嫉妒你才对，先缓缓，别气坏了。”
方慕慕感觉背后的手有些痒，惹的她一阵乱扭，嘿嘿直笑，“还是咱们的俞俞最好了，学校里大家都太功利了，我不喜欢她们，一天到晚勾心斗角的......”
突然聊到这个，方慕慕自己也没想到，她一阵落寞，仿佛之前的嘻嘻哈哈才是伪装，现在的沉默才是她每天的状态。
但她很快调整好心情，开始照例想调侃顾屿尘，但看到那张许久未见的脸时，她好像说不出口了。
顾屿尘看出她那点小心思，揽了瓶可乐，刺啦一声拉开拉环，漫不经心往嘴里送，“怎么，几日不见，是不是觉得哥哥我帅惨了？别害羞，尽管看，免费不要钱。”
之前诡异的气氛被以往熟悉而轻松的气息取代，方慕慕心里那点小九九说不清紧松，假装来劲，“你有时间照照镜子吧。”
好像学着以前的样子，就能抹去之前那些掺杂着变味情绪的，丝丝缕缕暗地生长的情感似的。
就像遇到危险，人们的第一反应是，躲回出生就待着的壳中。
原始的事物，往往代表着最初的安全。
但别忘了，你的壳永远留在原地，背后的风景却在疯狂变化，时间不会等你。
当风暴来临，你连方向都分辨不清，又怎么去找几十年前的旧壳。
林俞正捉摸着她俩之间发生了什么，只听到背后传来一阵惊喜的声音。
“烬哥！”
“烬哥，是你吗？”
“我去还真是烬哥，哥几个都过来，没认错。”
江烬生扭头，几个同龄的男生穿着价值不菲的名牌，手里拎着几瓶酒，看样子正嗨的不行，带头的男生把酒放到桌子上，指了指自己:
“我啊烬哥，李霄云，二班的。”
一堆人瞬间把江烬生围了个水泄不通，开始肆无忌惮地嘘寒问暖。
江烬生显然第一眼就认出人来了，没啥太大反应，脖颈直了直，抽了张纸巾开始擦手指。
“烬哥，你什么时候回的国，怎么没跟哥几个打个招呼，给你办个接风宴啊，”李霄云捞了把凳子坐下来，兴致高涨，眼底的崇拜快要藏不住，“要不你看这样，过几天，过几天咱们叫上兄弟们去包个场，然后——”
“不用。”江烬生冷冷的打断。
林俞安静看着，那几个人意识到旁边还有人了，开始自我介绍，原来他们都是上京本地人，都是一个学校的，以前跟江烬生是同学。
轮到林俞的时候，她简单说，“林俞，华宜二中。”
方慕慕在熟悉的人面前大大咧咧，但面对生人还是有些拘谨的，等她介绍完之后，她看到对面的人挺尊敬地叫了声。
“顾哥。”
我艹？
顾屿尘你跟这伙少爷小姐认识？
顾屿尘浅浅点了点头，毫不客气地受着，开始客套，“在这干嘛呢，开趴？”
其中一个男生:“回顾哥话，明天被学校那群老顽固拉去考奥赛，这不，今晚出来放松一下，对了，你们不会也是来考奥赛的吧？”
顾屿尘勾笑‘“不然呢，闲的没事干来这破地干嘛。”
对面的人一惊:“我靠，完了完了，兄弟们，烬哥顾哥出手，奥赛就没我们的份了啊，咱们直接打道回府吧！”
李霄云这人长了一幅好皮囊，嘴倒是贫的很，“烬哥，你手里国内外的offer都拿到手软了，还他妈都是本硕博连读，毕业后编制都给你安排好了，你跟我们这群普通人挣什么奖啊，让一让呗，这回拿不了奖，老余老师又该批我了，......”
信息量有点大，在这群人面前，林俞好像个无法入局的陌生人，她默默拿起一个绿色叉子，叉了一块蛋糕塞进嘴里，味同嚼蜡。
眉眼垂着，看不出情绪波动。
对面的人不知是谁又突然提了个人名:“老余这家伙，脾气古怪的很，以前在班里，就喜欢两个人，一个是江烬生，一个就是皇甫婷了。”
“也是，烬哥和婷姐确实牛逼，咱们望尘莫及。”
原先抽动的脸颊一停，林俞记性好，这名字第一时间就反应过来是江烬生刚转学来时推不掉的饭局主人，那个漂亮优秀的女孩子。
纤长的眼睫垂了垂，将所有突如其来的陌生情绪掩盖，心里那种在众人中的不适感好像占上风了，她只好通过玩手机来缓解尴尬。
实则是在给旁边的方慕慕发消息，讨论要不要出去买吃的，方慕慕也融不进江烬生他们这个圈子，利落地回了句好。
江烬生耳贯八风，眼皮没怎么掀动过，似乎听的有些烦了，但没摆到台面上，在一片闲聊中，手里的手机嗡嗡嗡地震起来。
众人一看，顿时惊呼！
“婷女神！婷女神给烬哥打电话了！”
“不愧是烬哥啊，婷女神十天半个月都不会主动找人打电话的。”
这边的林俞对周遭的话充耳不闻，收拾好东西，只跟现在比较闲的，没多少人围着的顾屿尘打招呼，拉着方慕慕慕说先走了。
江烬生眸光瞬间暗了暗，他扫了周围的一圈人，眼里明晃晃的审判让人心惊，谁多嘴偷报他地址一目了然。
他接起电话，单手插兜，临走时吩咐对面的顾屿尘:“看着她俩，现在太晚了。”
顾屿尘白了他一眼，灌了最后一口饮料，麻溜捞起钥匙走人。
隔着平稳的电流，江烬生眺望远方那抹澄蓝，侧脸棱角分明，眼锋冷厉，说出的话收敛几分锋利，疏离感挺重:
“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