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听许一怔,旋即别开视线:“我在同你说认真的。”
折澜笑笑:“我也回答得很认真。海神宫的事交给宫人便可解决,比起我的臣民,我更担心你,所以愿意来下界寻你,帮你一同收服妖兽。”
自从两人重新结伴之后,这人取悦的话尤其多。楼听许知道自己是容易被这种话取悦,从而迷失本心的,因此干脆不听。
从前不见你如此哄着我,怎么发生这些事之后,不但不见你有一丝悔意,反而还变得愈发轻佻。
楼听许的心情如此多变,以至于短短一瞬,她就从回避变成抵触。
“海神殿下还是顾全自己的臣民,再来担心其他的吧。莫要臣民遇到危难之时……”
她一股脑说了自己想要反驳的话,唯独最后一句及时收口,没有继续说。
但折澜却明白她想要说什么。
大概是——
“莫要臣民遇到危难时,再以我的性命相抵。”
这是两个人心上的疤,楼听许再提起也会很难过,所以她住口没有继续说。
折澜脸上的笑意消失,她忽然觉得自己如今死缠烂打地坐在这儿十分不该。
说到底,她当初做的的确过分,想让楼听许原谅也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本来楼听许还没从那些回忆中走出来,自己还妄图同她有什么身体接触。
真是蠢,愚不可及。
她背对着楼听许站起身朝门口走去,如此沉默不语的模样让楼听许十分在意,她也意识到刚刚的话似乎有点重,可对于她来说那都是事实。
“……你去哪儿。”折澜出门之前,她终是忍不住问。
折澜并未停顿,音色也没了方才的调笑,平淡无波:“我知你不愿靠近我,无妨,你且先休息吧。”
她说完便合上门离开,楼听许张了张口,也没叫住她。
她确实无法和折澜在这样的空间里独处,折澜离开,或许也是个好选择,最起码可以让两个人都能冷静下来,思考一下自己要的是什么。
窗外万籁俱寂,偶有虫鸣,连楼下客人交谈的声音都弱了很多。
楼听许仰躺在床上,久违的困意袭来,她干脆顺势闭上眼。
她已经忘了自己有多久没睡过觉,大多数时间她都在修炼,少数能算得上休息的日子,大概也是受伤昏迷的时候。
像这样躺在床上,被困意推着入睡的时候已经许久没有过。
她仍旧会担心折澜的去向,可她又不愿承认。就如她明明还对折澜痴心不改,却也不愿承认一般。
她不知道她们之间该何去何从,莹润的指尖抚摸着手腕的命缘线,楼听许仍能感觉到它的热意。
折澜……
折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