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话音刚落,车子突然剧烈颠簸,像是碾过了什么东西。我壮着胆子探头一看,路面上散落着几块形状怪异的骨头,在暮色中泛着青白的光。
“不用了,师傅,我赶时间,得挣钱。”
“今天就算是那些个和尚都是妖僧,我也得抠两颗舍利子出来。”
师傅不再说话,只是加大油门。
车子在蜿蜒的山路上疾驰,轮胎碾过碎石的声音格外刺耳。远处的赤霞寺终于露出一角,在暮色中宛如一头蛰伏的巨兽。寺庙的轮廓扭曲变形,飞檐像是獠牙,围墙如同利爪,让人不寒而栗。
“到了,你自求多福吧。”
车子刚停稳,师傅就催促我下车。
我推门时,一股阴冷的风扑面而来,带着浓重的腐臭味。
可就在这时,我身后的师傅突然叫住了我。
“等会儿!我说你这小伙子咋看着眼熟呢,你就是那个网红吧,今天火的,叫殷坚是吧?”
听到这师傅的话,我直接一愣,然后赶紧快步走进了寺庙!同时老脸发红,大爷的,现在我是个变态的事儿已经众人皆知,真是跟过街老鼠一样。
腐臭的风裹着几片发霉的经幡碎片糊在脸上,我扯下黏腻的布条,抬脚跨过门槛。
殿内蛛网密得像块黑纱,将歪斜的佛像裹成了个巨大的茧。
褪色的壁画上,菩萨的眼睛不知被谁抠去,空洞的眼眶里塞着团发霉的棉花。
“张松先生在不在?”
我的声音撞在斑驳的墙壁上,碎成七零八落的回音。
角落里突然传来“簌簌”响动,几只断了翅膀的飞蛾扑棱着撞向布满裂纹的长明灯,火焰诡异地窜高半尺,在墙上投出扭曲的人影。
脚步声从廊下传来,拖沓又黏腻,像是鞋底沾着烂泥。
两个小和尚从阴影里浮现,他们的淡蓝色僧衣破得能看见嶙峋的锁骨,露出的皮肤泛着青灰色。
左边的小和尚缺了半只耳朵,耳垂处挂着块发黑的腐肉;右边的嘴角似乎被利器割开过,还有缝合的疤痕,有一块儿没缝上,笑起来露出半截发黑的舌根。
“施主找张松?”
缺耳的小和尚开口,声音像指甲刮过陶瓷。
另一个和尚歪着脑袋,脖颈发出“咔咔”的错位声:
“随我们来吧,张檀越在等您。”
他们转身时,我注意到两人的僧鞋里露出半截脚趾——指甲乌黑发紫,像是泡在尸水里烂透了。
穿过九曲回廊,脚下的青石板不断渗出黑水,踩上去发出“咕叽咕叽”的声响。两边的墙壁上不知何时多了无数手印,有的沾着暗红血迹,有的嵌着几根断裂的指甲。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霉味混合着腥气扑面而来。屋里堆满了破旧的蒲团,中央的供桌上摆着个腐烂的果盘,白胖的蛆虫正从烂苹果里钻出来。
“张松先生?”
我话音未落,桌底突然传来压抑的呜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