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簌簌落在诗笺上时,沈清棠才发现自己重生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十五岁的手,没有后来被江行简握出的红痕,肩上也没有李长策后来刺入的小字。
“沈姑娘。”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左边青石径上,江行简执伞而立,伞沿积雪簌簌滑落。右边海棠花树下,李长策玄甲未卸,腰间长剑还在滴血。
她转身要跑。
“棠棠。”江行简指尖勾住她腰间丝绦,“你的诗……”
剑鞘突然横在二人之间。李长策捏着她掉落的荷包,眼底暗沉:“江家的云纹?”
御花园假山后,沈清棠被逼得后退。
“选他?”李长策捏着她下巴转向左侧。江行简执盏轻笑,合卺酒在月下泛着琥珀光。
“选我?”江行简扳回她的脸。右侧李长策腕间同心结红得刺目。
她突然踮脚,同时拽住两人衣襟。
最终——
江行简发病那夜,沈清棠正被李长策按在药柜前。
“先救他?”李长策咬她耳垂,“还是先哄我?”
窗外雨打芭蕉。她突然将平安符系在两人腕上:“这次……”
三双手交叠的瞬间,前世坟前的雪,忽然在梦里化了。
……
头好痛。
身子好沉。
我这是……在哪……
消毒水的味道越发浓烈。
沈清棠艰难的睁开一线缝隙,映入眼帘是洁白的天花板。
病床边上的输液泵和监护仪发出的滴、滴、滴声越来越清晰。
一块冰凉的金属贴在她胸口,暂停了几秒又撤回。
“奇迹啊,她竟然醒了。”
“去通知家属。”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对着护士吩咐了一声。
门口关上后又开启。
隔壁的帘子刷的一声,猛地拉开。
“豁,睡美人醒了?”
一丝淡淡的肥皂清香袭来。
那人俯身凑近她的脸,撑在她上方,饶有兴趣的瞧着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