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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末,桂巷。
上官瑶意外这么快勇毅侯府就来了人,更没有想到蒋氏这么轻易的答应。
而对于要谢容瑛点头,上门奉茶这些小事在她的意料之中。
唯一让上官瑶意外的是蒋氏的态度。
她可没有忘记当初蒋氏在得知秦珺异与她的关系后可是对她起了杀心。
原本她想要带着秦珺异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想让蒋氏知道秦珺异这个儿子早已不是蒋氏她能左右的,只是后来想着这个勇毅侯府本就应该是秦珺异的,凭什么要让给蒋氏的另一个儿子?
难道秦珺异所奉献的,就是为了替蒋氏另一个儿子铺路?
凭什么!
秦珺异就算奉献,也是得为她,为他们的儿子。
“夫人,蒋氏让您去给谢氏敬茶,这里面会不会有其他的事情?”雪卿替上官瑶梳着散落的青丝,担忧道。
上官瑶眸色微顿,想着蒋氏并非是个善茬,说:“这个谢容瑛我还是了解过几分的。”
当初蒋氏逼着秦珺异迎娶谢家长女的时候,上官瑶怎么没有动怒过?
只是她深知秦珺异根本就不会忤逆蒋氏的意思,也为了让秦珺异知晓她的贤惠,便规劝秦珺异顺了蒋氏的意,也在那个时候调查过谢容瑛。
此人太过看重氏族中的条条框框,就算与秦珺异没有任何的感情,为了家族的利益也会选择嫁。
谢家长女,本事自然不会小,不然也不会被蒋氏看上。
只是这段时间从秦珺异的口中得知谢容瑛的情况,似乎对她所了解的谢容瑛有所偏颇。
一个人怎会轻易的改变自已的性格?
要么之前是装的,要么就是撞了邪……
之前肯定不是装的,后来有了变化肯定也不会是撞了邪。
上官瑶姣好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她侧目,对雪卿招手。
雪卿走上前,说:“夫人怎么了?”
“明日去替我办件事。”上官瑶说话间,雪卿弯身倾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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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汴京城东小水巷中的春枝馆内,今日又来了一批上好的胭脂水粉。
早早各大高门夫人身边的女使们纷纷前来此地取走上月定好的胭脂水粉。
大堂中,人来人往,几乎都是靓丽的年轻佳人。
此时却在大堂的一角,用着屏风隔开的一处小包间内,安静的有些邪乎。
不知安静了多久,其中一个人说:“当真这么邪乎?”
“我看真的是被邪祟缠了身,不然为何新婚燕尔小侯爷就不进她的房?”
“不止小侯爷不与她同房,还有其他呐。”
“还有其他?”
“你们可知前几日勇毅侯夫人前往了开宝寺?”
其他人皆是点头,要知道永勤伯爵府的六爷就是从开宝寺送到的开封府,后来又离奇的死在了开封府中。
“勇毅侯夫人带着谢氏前往开宝寺就是为了给谢氏驱邪的。”
众人闻言,神色各异。
“之前谢氏待字闺中的时候,京中的夫人们谁不夸赞一句?”戴着面纱的女子声音低沉,透着一股软绵绵的吸引力:“可为什么进了勇毅侯府后,就像变了一个人?”
“要知道谢家长女出嫁的时候那十里红妆可不是骗人的,这样的妻子小侯爷为何冷落?”
“你怎么就知道秦小侯爷就冷落谢氏了?”其中一个人反驳道。
“妹妹,你别急,先听我说。”戴着面纱的女子说的漫不经心,丝毫没有夸大其词的模样:“之前永勤伯爵府的蒋六爷在秦小侯爷与谢氏成婚的时候,因着不在汴京就没有赶到,后来蒋六爷回来后,就前往了勇毅侯府一家人吃了一顿饭。”
“当时蒋六爷还给了谢氏价值连城的白玉簪,说是送给她与秦小侯爷的新婚礼物。”
众人听得发神,神情也都很凝重。
“你们猜怎么着,蒋六爷在关入开封府那日的早上,勇毅侯夫人在寺庙中寻找谢氏,听闻还动用了寺庙中的不少和尚去找,结果下午蒋六爷就被送到了开封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蒋六爷被关入开封府。”
“重点来了。”戴着面纱的女子端起手边的茶盅,声音冷了不少:“蒋六爷死的时候脑门中插的就是送给谢氏的那根白玉簪。”
话音落下,众人的脸上都多了几丝恐慌。
“天呐,这也太吓人了。”
“我也听说了,听说蒋六爷死无全尸,就连五脏六腑都漏出来了,死的特别邪门。”
“谢家长女我之前也接触过,挺规矩的姑娘啊,怎么就撞了邪祟?”
“勇毅侯府真倒霉啊。”
世人总是对逝去的人多几分慷慨,尽管死的人在世时坏事做尽。
就像恶人所做的事情在临死后那些所做的恶事都烟消云散。
世人更是对逝者的死执着几分真相,又将心中的恶潜意识的转移到另一人身上。
“那根白玉簪现在是在永勤伯爵府吗?”突然有人问那戴着面纱的女子。
戴着面纱的女子说:“在勇毅侯夫人的手中。”
“那勇毅侯夫人不得恨死谢氏啊。”
戴着面纱的女子又说:“都说了是被邪祟缠了身,谢氏本就是个很好的人,勇毅侯夫人也不能随便对付自已的儿媳啊。”
“难道就没有办法了?”其中拧着眉问:“就没有办法让那邪祟下了谢氏的身?”
“有是有,怕是要德高望重的高人才能让谢氏身上的邪祟离身了。”
而屏风外的康妈妈听着小包间里面的对话,神色匆匆的就走出了春枝馆内,上了马车后,对马夫说道:“去勇毅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