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氏原本扬起的唇角僵住。
刚坐下的秦珺异见状起身下意识的看向上官瑶,只见上官瑶端起茶盅愣在那里。
秦珺异走上前,看向谢容瑛的目光寒芒聚拢:“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还不明显吗,当然是想夫君后宅热闹,想夫君子嗣繁茂。”谢容瑛说话间唇角渐渐上扬:“也好多一些姐妹在母亲跟前伺候。”
秦珺异看着谢容瑛不怀好意的笑意,剑眉敛起,冷声:“不用,我不需要什么妾室。”
“哦?”谢容瑛见秦珺异把上官瑶护在怀里的模样,淡笑:“夫君是要为上官姑娘守身如玉吗?”
秦珺异目迸冷意,他知晓这是谢容瑛的报复。
从成婚那夜开始,就与谢容瑛划清了界线,虽那晚留在了东苑却没有与谢容瑛同床共枕。
也是这般,谢容瑛才清楚他的心思并没有在她的身上。
所以谢容瑛在一味的讨好他,讨好他的母亲,只是后来发现在他母亲那里下手依旧等不去他留在她的房中。
便不再忍让,也不再伪装。
最后干脆连表面的夫妻和睦也不愿意演。
直到母亲从谢容瑛那里捞不到一点的好处,秦珺异就知道谢容瑛在这侯府会成为摆设。
既然是摆设,就算再有多大的利用价值不能为其所用,也是祸害。
这也是为什么上官瑶在与秦珺异说不愿意离开汴京、想要进入侯府时,秦珺异那紧绷的心轻松了,因为时机到了。
谢容瑛迟早会消失,上官瑶能以平妻的身份进入侯府,只要蒋氏同意,他就能与上官瑶名正言顺的做夫妻,不再躲躲藏藏。
而秦珺异也知道,谢容瑛肯定不会那么轻易的答应。
果不其然在这里等着他。
“谢容瑛,你也不必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来破坏我与瑶儿的关系。”秦珺异盯着谢容瑛的眼神藏疑:“就算你如何装出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我的心也不会在你的身上。”
秦珺异怀中的上官瑶在听到这番话后,刚刚那不适的情绪才散去,她说:“没事的,少夫人也是在为你的子嗣着想,你不能为了我,让你的子嗣单薄。”
谢容瑛上下打量着秦珺异与上官瑶,说:“既然上官姑娘都这样说了,小侯爷就不必这么着急证明对上官姑娘多深情了。”
“谢容瑛!”秦珺异厌恶谢容瑛的淡定从容,好似什么都激不起她的怒意一般。
谢容瑛扯笑:“不过小侯爷要是真对上官姑娘情深义重,这少夫人的位置怎么成我的了?”
“你!”秦珺异发现自从谢容瑛卸下那虚伪的面具后,与他说的每句话都带着刺。
“既然我是勇毅侯府的嫡长媳,就有责任为小侯爷的子嗣考虑。”谢容瑛说话间目光又挪动到主位蒋氏的身上:“毕竟母亲应该也是想早日抱上大胖孙子。”
“母亲是不是?”
蒋氏柳眉拧起,谢容瑛现在又是把问题抛给了她:“容瑛说的是,子嗣重要。”
“母亲、”秦珺异冷眼朝着蒋氏扫去。
蒋氏眉梢微动,又道:“容瑛也别光想着给珺异纳妾的事情,虽说子嗣重要,但你这嫡妻肚子都还没有消息,那些妾室怎么可能越过你生下长子长女?”
谢容瑛似乎等的就是蒋氏的这句话,她扯唇:“儿媳也想啊,这小侯爷日日都不前往东苑,儿媳能有什么消息?”
蒋氏深深的睨了一眼谢容瑛,后又与袁妈妈对视一眼。
不是说谢容瑛连秦珺异睡过的屋子都厌恶上了,现在又说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
莫不是因为上官瑶的出现,谢容瑛忍不下去了?
“珺异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蒋氏带着淡淡的笑意,她当然乐意见到谢容瑛因着上官瑶的出现为秦珺付出一些什么,怎么说最开始蒋氏的意思就是秦珺异先把谢容瑛哄着,最好是哄着能让谢容瑛把嫁妆拿出来把侯府的窟窿平了。
要是谢容瑛的心思还在秦珺异的身上,只要秦珺异多哄哄,谢容瑛也就心甘情愿的把那亏空给平了。
加上蒋氏本就不满意上官瑶,这个时候能给上官瑶一些下马威,她也自然不会放过。
“容瑛是你的正妻,怎么样还是……”
“母亲、”秦珺异打断了蒋氏的话:“我的事情我自已能做主。”
蒋氏眼神微冷,这个长子什么都好,就是在维护上官瑶这件事上永远都在忤逆她,想到要是从开始秦珺异就把心思放在谢容瑛的身上,她又怎会算计谢容瑛,又怎会折了一个蒋寅?
“够了!”蒋氏冷声:“我看谢氏替你相看的这些妾室不管是模样还是身段都极好,一并收到你的房中。”
秦珺异看着蒋氏的怒意,刚要说什么,就被上官瑶轻轻一扯:“珺异,夫人说的对,你都收了吧。”
“瑶儿、”秦珺异知晓今日又让身边的女人受委屈了,心也跟着揪起来。
“没事。”上官瑶说话间,走向谢容瑛面前,双手端着茶盅,说:“夫人,还请你喝了妹妹的给您敬的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一起侍奉夫人,一起照顾珺异。”
谢容瑛却没有直接接过上官瑶双手奉上的茶盅,而是看向芸娘:“替这五位姑娘上茶。”
“是。”芸娘说完退出正厅。
见状,众人的脸上神色各异,各怀鬼胎。
蒋氏的视线时不时的看向谢容瑛,其实上官瑶不必上门来给谢容瑛敬茶,但她就是要在这件事上为这两个女人埋下祸根。
秦珺异怒声:“谢容瑛你别太过分了!”
上官瑶却直起身子扯着笑容对秦珺异说道:“珺异,你与少夫人成亲一月都没有,少夫人心里肯定有气,既然心里有气,那就是要发泄出来的,没关系,我可以与那些妾室一同给少夫人敬茶。”
上官瑶何尝不明白谢容瑛的举动是什么意思?
虽说平妻,但就是要用妾室一起来羞辱她。
这侯府果真是蛇窝,不管是主位上的蒋氏,还是眼前的谢容瑛,都不是善茬。
不过这些对于上官瑶来说都不是什么事,只要秦珺异在她身边,这两个女人算什么?
很快,芸娘就带着女使进来,五盏茶分别端到五个女子面前。
谢容瑛见状后,才从上官瑶的手里接过那茶盅,带着些许的笑容浅尝一口后,就放在了身旁的小桌上,从手腕上取下玉镯递在上官瑶的手。
她说:“这是我及笄时母亲送给我的及笄之礼,你看那玉镯上的海棠花,不仔细看看不出,仔细看却雕刻的栩栩如生,以后多为小侯爷分担,替母亲分忧。”
上官瑶没想到谢容瑛会给她如此贵重的白玉镯,光是触感就与她平日中多戴的镯子不一样,惊讶之余也在警惕。
“多谢少夫人,那我就不客气了。”上官瑶心情极好的收下了白玉镯。
蒋氏眼尖,一眼就认出那玉镯价值不菲,随即眼眸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