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谈
近来江湖上出了件大事。
人云亦云，传来传去，又变成两件事。
其一，有人出现在霍家庄，自称天下第一剑。而真正的第一剑，在京都。
其二，以上两位，是师徒关系。
于是有人嗤笑：“天下第一剑，除了那位，还有谁敢以此自居？”
也有人冷嘲：“要我说，早就没有什么第一剑。人家水云涧掌教，指不定早突破桎梏，成就武皇了。”
更有人不解：“谁是天下第一剑？”
姜刃持剑而立，眸色沉冽，向来寡言的他吐出两个字来：“家师。”
立刻有人震惊：“你师父是第一剑？”
“是。”
“那你是谁？”
“我，亦是天下第一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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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闻霍家庄有一本破妄剑谱，乃是陆剑仙弥留之际书就，是其一生剑道所得。
虽然没人真的见过，但不妨碍有人去抢。
霍家庄也曾屡屡在江湖各种大会上澄清，没有，没有这种东西。
没人听。
直到霍家庄终于被人血洗，有一人提剑而立，火光冲天里，挡在了庄门之前。
他沉默不语，剑光凛冽。
江湖上烧杀抢掠的实在太多了。
当年蜀中于家据传也是被江湖门派灭了满门，所以后来才有诗剑退朝堂，名震八方。
江湖上隐藏的高手也实在太多了。
当姜刃护着那个小厮模样的少年，面无表情站在那里时，有那么一刻没人敢轻举妄动。
“来者是谁？！”有人顿了顿，色厉内荏地喝道：“速速离去，饶你不死！”
姜刃眉眼沉静，只道：“来者，天下第一剑。”
这就是这段故事的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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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雾翻到这一页时，笑得停不下来。姜刃不在他身边，原是这般模样。
龙三少还不解，凑过去看，“这有什么好笑的？”
他撇撇嘴，续道：“还不如老皇帝的乐子。”
最新的《百晓杂谈》，连高高坐于龙椅的梁帝都敢写。
写他似乎沉迷长生不死之道，阴阳司司空大人甚至不惜泄露天机替梁帝寻得所谓仙途。
皇家的事，谁敢拿到明面上讲？
也就是伫立在江湖的碧海潮生阁，能剑指皇家。
碧海潮生阁神秘莫测，奇人异士汇聚于此。写出《百晓杂谈》的百晓生，提笔便是众生。
更为世人所忌惮的是，碧海潮生阁每一代新任阁主都会有四大护法。
外人无从知晓真名姓，只称青龙、白虎、玄武、朱雀。
传闻里，这四大护法入世必会掀起波澜。最近的一次，是十八岛浩劫。
那位空冥谷主，与他惊才绝艳的徒弟对峙时，新任阁主勘勘接过权柄，携四大护法前来。
沈雾没见过他。
彼时轿撵之上，如雪薄纱随风飘逸，又笼聚在一起。四大护法各于四角而立，皆是瞧不清真容。
但沈雾知道他。
阴阳道大乘者，非碧海潮生阁世代相传之人莫属。测得天机，卜得生死。
所谓天书——
当年新任阁主只道：“天书百年现世，我碧海潮生阁当贺天下第一剑。”
天下第一剑。
这是你的劫，亦是你的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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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觉得神神秘秘的，跟神棍一样。”
龙三少这话情绪十分到位，不满中带着两分好奇，冷哼里又有些许羡慕。
“我行走江湖也有段时日了，未曾见过一个碧海潮生阁的。”
“他们都不喜见生人？”
沈雾听得发笑。
因他听过两次那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