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勒泊还没应，阿犰就在一边道：“归元宗那宗主不是也擅长箭法，宗门里应该有更多好弓才对。”
沈雾点头：“是如此没错。”
但是，归元宗那个臭脾气，你敢来要宝物？没折了你的手脚都算是好的。
万千流就不一样了。
浪荡多年的游侠，性子没那么傲，听说前阵子还在四处物色能传承他衣钵的徒弟。
“你让松勒泊去给人当徒弟？”
也不知这话踩到阿犰哪根神经，他捂着一身伤都能激动得跳脚。
沈雾瞥他一眼，淡声道：“又不是给人当儿子。”
阿犰怒目：“还当儿子？！”
简直惊飞鸟雀。
啊。
沈雾莫名想，这阿犰，倒是可以和龙三少比一比嗓门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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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勒泊道了谢，又去扯了虎皮，这才与他们分道扬镳。
而少东家取马的时候默念一句阿弥陀佛，说：“那头虎，不像是成精的。”
哪里有什么成精猛虎。沈雾发笑。
就在这时——
也不知哪里传来了幽幽清唱声，山影绰绰。似有人骑着一只白鹿，拨云撩雨，悠然而来。
沈雾愣了一愣。
近了，倒是清晰了。
白胡子老先生，清瘦得很，一身不伦不类的道袍。他不唱曲了，歪坐在白鹿身上，笑嘻嘻的。
“劳驾，二位可知汉白城如何走？”
半点没有仙风道骨的姿态，坐下那白鹿，却是十分仙灵的模样。
沈雾暗道，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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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挑眉看少东家，佛道两家在这种情境下相遇，也是有意思。
少东家双手合十：“道长是迷路了？”
老道摆摆手，从白鹿身上跳下，十分惆怅：“别提了。”
“老道是从关外回来的，许久没走这路，记不清了。”
云游道士不少，云游到关外的真不多。
沈雾看他一眼，一身破破烂烂的，也情有可原。
估计是那一眼太不将人放在眼里了，甚至有些“果然如此”的可怜。
那老道脸僵了一下，随即扬了拂尘，又理理自己的束发簪，清清嗓子开口。
“实不相瞒，实则是老道算了一卦，特意在此等二位的。”
沈雾没作声。
少东家也没应答，他上前一步，与他讲了两句。而后老道连连惊呼，什么怎会如此，竟有此事。
沈雾猜他是在说方才那猛虎的事。
待他们讲得差不多了，沈雾笑了笑：“老先生不是特意在此等候？先前竟也没见着那猛虎？”
老道也没继续吹，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嘿嘿笑道：“瞎了眼么，瞧不清。”
沈雾顿时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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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老道说，自己姓甄，承蒙他人瞧得起，也唤一句甄半仙。
他风水相术不错，惯会看相。曾经还为当朝天子看过相，什么战无不胜的丹阳王也来拜访过自己。
沈雾挑眉。
他似乎，在哪里听过这段说辞。
甄半仙一句也不停地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过往人生，非常不刻意地提及自己的地位。
少东家微笑，持续微笑。
沈雾直接问：“走么？”
“走啦？”
沉浸在自己世界的甄半仙震惊。
“好罢。”
甄半仙轻轻拍了拍白鹿，嘀嘀咕咕同它说着话。声音不大，但能听清。
沈雾：“……”
这怪老道，挺能唠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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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甄半仙看起来不着调，但那白鹿是实打实地驮着他出山。
崇山峻岭在远处，脚下便是雕栏玉彻的汉白城。
甄半仙挥挥手让白鹿走，白鹿一步三回头，一人一鹿几近泪流。
同传言里那白鹿仙人的故事真是太像了。
少东家都忍不住蹙眉。
后来一路进了汉白城，甄半仙与他们在城门处分开。他说自己饿得不行要先去寻吃的，有缘再见。
沈雾颔首，目送他离开。
“他这老道，不一般。”少东家兀自笑了笑。
沈雾没说话，他只是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一件关于姜刃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