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剑的血铺散一地,那把剑,就紧紧在他手里。
他攥着一辈子的执念,死在喝彩里。
这个故事落了幕,取名“慧剑”。
他似乎想起来什么,轻轻笑起来,偏头跟我讲,“我以前见过他。”
我没有立刻答话。
“阿刃,为师见过的人,又少了一个。”
我望进那双雾霭双眼,里面有碎光。
我知道,他在难过。
我害怕他难过。
因为这种难过,折射在他漫不经心的随性里,渐渐的,他那颗心,就冷了。
所以我的故事,尽皆圆满。
我要有情人终成眷属,要高志者得以实现大业,要人生如意之事十之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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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找到了曾经我保护的三个孩童。
他们早已有各自的人生,或是平安顺遂,或是命途坎坷。
其中枕寒刀格外令我在意一些,因他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后来我为他写了一个。
浪迹江湖的枕寒刀,在春暖花开的三月里,和心爱的姑娘泛舟湖上。
他再不必是谁的走狗,谁的屠刀。
他拥有新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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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一个乖徒弟。
师父教给我的,有大道理,也有为人处事的准则。
可我真的不是一个乖徒弟。
救下枕寒刀,杀了鬼刀之前,我挑断他的手筋脚筋,问他,第一刀是谁。
他说,第一刀就是第一刀啊。
第一刀太神秘。在所有流传的故事里,他与第一剑关系匪浅。
我想知道,这个人,在他心里,是什么样的位置。
就好像在京都遇到的冬火与那位四殿下,他们的位置,我一眼就看得分明。
然而最难探寻的,永远是只出现在旁人嘴里口中的人。
第一刀就是这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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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刀知道得很多,但他说,要想知道更多,不如去碧海潮生阁。
碧海潮生阁,做的是天下人的生意,没有什么消息买不到。
我沉默。
后来碧海潮生阁中,我见到那位阁主。他凝视我半晌,笑问,你就是剑奴?
“你师父当年一剑惊天下,实在惊才绝艳。”
“如今见你,尚可,却到底差了些意思。”
我不理会这些话,只问他如何能知道第一刀的消息。
有人说第一刀死了,也有人说他遁隐。真真假假,实不可信。
他替我斟茶,转眸,窗外山间绿林,鸟啼云飞。
“你可知想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剑,应当如何?”
我不语。
他道:“应当打败曾经的天下第一剑。”